便告诉她可以说中文。劳斯夫妇在中国居住多年，是实打实的“中国通”，虽然中文说的不好，但听是完全没问题的。

劳斯夫人谈起前一阵在青岛的见闻：“那里的海真是极了，和夏威夷是完全不一样的觉。但是说实话，我更喜青岛。”

她垂下睛，心中涌起了一复杂的情绪。她知盛年颐想和她重修于好，也知他可能确实已经收了心，打算老老实实地经营他们这段“包办婚姻”，但是女孩天生的和纠结让她无法心无芥地接纳他，她忘不掉那些过去，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生活。

曼筠一愣。她皱起了眉：“白绮珊？她怎么跑来南京了？”

慈伶面有些难看，她伸手拉了聘婷一把，似乎是想要示意她不要声张，可惜已经晚了，聘婷气冲冲地：“还能是谁？鼎鼎大名的上海小旦白绮珊喽！我看哥哥也真是昏了，怎么就和这女人搅到了一起！”

慈伶笑着说：“我只在大不列颠见过。不过我想那里的海，定然和这里的还有夏威夷的又是一不同的风格。”

她从不后悔。

但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她宁愿认清这一切，尽付的代价可能是惨痛的。

曼筠勉笑了笑，没说话。

她去过青岛，还不止一次。孟年颐的堂兄在海军任职，常年驻扎在青岛，她和孟年颐假期时常常去那里度假。最近一次，就是在去年。也就是在那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白绮梦。

孟老板是四大名旦之一，前几年也转行拍了几电影，姑且不谈剧情演技吧，票房各个都是爆棚，风靡全球，戏迷们争先恐后地抢票。而白绮珊的第一戏，就是孟老板最后一电影的女主角，一炮而红。

曼筠有些好奇：“那是谁啊？”

几个人正说着，顾聘婷的表情忽然一变，似是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她偏望着不远的枫树，嘟哝：“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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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曼筠也会后悔，或许那一年夏天他们就不应该去青岛，又或者是去了青岛也不该参加海军的圣诞派对。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们没有去，那么人生是否会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怎么了？”慈伶和聘婷未嫁前就是好友，说话也要比寻常人亲昵一些，她也看过去，接着面也是一变，抿了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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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筠这才松了气。

聘婷说：“是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海呢。”

曼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衬衫西，英俊朗，是昨天在舞会上见过的中央银行行长家的公，也就是聘婷的哥哥；女的则看不清面孔，穿着一件酒红的长裙，着一卷发，自远看，仿佛杜莎上的扭动的小蛇。

聘婷快言快语，显然是对自家兄长的桃新闻颇为不满：“谁知啊，可能是在上海滩混不下去了。她现在也是过气了，新人一茬接着一茬，各个都比她年轻貌演技好，现在当红的小旦是人家杜芸。谁不知她当年是拜了孟老板的码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