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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窗开了一条缝。
“谁?”
少年早被外头的动静惊醒,正卧在床头,警惕地看向闯入屋中的蒙面人。
“嘘。”
蒙面人飞扑上床,把少年压在身下,袖中寒光一闪,冰冷的硬物抵住他的脖子。
二人呼吸相交,衣袖相叠,乍一看,好似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人。
有敲门声。
刀锋又嵌入脖颈几分。
“……何事?”
少年呼吸粗重,声音干涩。
“听说刺客往这边来了,殿下可安好?”
屋外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太监?
“……我没看见什么刺客。”
“想必是侍卫们弄错了,殿下没事就好。”
“……无事便退下吧。”
太监的脚步声远去了。
两人僵持着。
蒙面人耳听八方,等到外头彻底没了动静,只听得鸟语蝉鸣之声,这才松一口气。
可今日是马失前蹄,以致打草惊蛇,明日就是全城戒严,誓要瓮中捉鳖。一想到东躲西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蒙面人是怎么也乐不起来。
贼不走空,这趟必不能空手而归!
蒙面人一手拿刀,一手依次在少年前胸、两肋、腹部轻点,便摸出一块碗口大的护心镜来——月光照处,流光溢彩。
少年视若无睹。
蒙面人把宝镜收入囊中,见少年将双手背在身后,又去翻少年的袖口。
没想到少年暴起,要夺刀。
“你不要命啦?”
蒙面人收手不及,在少年白净的脖子上添了一道血痕。
好一招声东击西!少年扯下了蒙面人的蒙面巾——
有诗云,面如芙蓉柳如眉,肤如凝脂发如烟,谁不爱人间绝色,唯恐是红颜祸水。
原来是一个女人。
少女(其实少女也可以称作少年,此处仅为与前文出现的少年区别,下同)并未慌乱,而是晃了晃两根手指夹着的一封信——正是少年藏于袖中的“宝贝”。
好运一向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有预感,这是足以反客为主的“筹码”。
“小心惹祸上身。”
少年冷冷地说。
果然有鬼!
“那我是一定要开开眼了。”
少女狡黠一笑。
她本是目不识丁的粗人,如今也装起老学究来:她先用嘴抿一下信封,再小心撕下湿润的一角,然后对着撕开的口子往里吹气,把信封吹得鼓起来,最后才把手指伸进去,沿着信封的折痕把它完全撕开。
少年几番想抢信,都被少女的刀逼退回来。
少女得意地展开信,朗声念道:
“木子……第三个字念什么?”
“文盲。”
少年字正腔圆地说。
“你怎么知……”少女瞪大了眼,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说话小心点,不然……”
她比了一个抹脖的姿势。
少年嗤笑一声:
“按我大周律法,明抢为盗,暗取为偷,谋财害命,罪加一等。小小蟊贼,安敢杀我?”
这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手起,刀落。
那刀磨得雪亮,映出她愠怒的脸,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少年闭上了眼,眼前是静谧的黑,面色恰如古井无波。
他只觉得身上一凉,睁眼一瞧,身上已无半点遮掩,脚下散着几块破布片。
“士可杀,不可辱。”
少年又羞又恼,缩成一团。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听不得别人说‘不’。你越是这么说,我不就越想辱一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