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樾却以为他早就知晓：“我以为灵均早就告诉过你。”

“当初灵均离开东海，是为了何事？”雪兰河问，说完才察觉自己这一问冒失了些，毕竟是东海龙族的家事，“是我冒昧了，能问吗？”

“灵均他……”清樾回过神来，言又止，似乎心中颇有顾虑，“我原想让他好好歇个两、三年，再慢慢将东海的事给他。以前我太切了……”

清樾顿了片刻，才摇：“没有，我派人追回了使者，也因此与灵均起了争执，后来他便离了家。”说这些话时，她双目看着海莲的，语气虽是淡淡的陈述，却透着掩盖不住懊悔之意。想来在这数百年间，尤其是误以为灵均已死，她不知多少次在自责悔中饱受折磨。

雪兰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劝，只觉得这些年清樾既要执掌东海，又要照顾弟妹，名义上虽是，实际上弟妹的教之责全在她肩上，与爹娘无异，其中的辛劳滋味又岂是几句话能宽得了。

并不习惯被人当面

雪兰河关切问：“后来呢，借了吗？”

“我觉得此事不妥，虽然少昊国与东海无甚情，但长久以来井不犯河。若因此事与少昊国结下梁，得不偿失。但灵均亦有他的看法……”清樾没接着往下再说，似有事不愿再往下说，叹了气。

“此前我毕竟有婚约在，北海也一直未提赘之事，为了顾全北海颜面，我不便退婚，想等着灵均可以接任君之后再谈婚事。”清樾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北海二太主动退了婚，也算是成全了我。但现下既然灵均回来了，他对东海政务又有兴趣，我自然以他为先。”

听见以前两字，雪兰河怔了怔，转瞬明白过来，清樾内心真正的芥恐怕是三百年前灵均离家走一事。

“灵均走后，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灵均教得太过严厉。”清樾低低，“事事都要求他我说的，不许他有任何差错，所以那些年他宁可落在外，也始终不愿意回来。这次他终于回来了，我想……我也许该放手一些才好，这样灵均也可以早日接任东海君之位。”

“你……”雪兰河望向她，“为何一定要灵均接任君之位呢？你执掌东海多年，为何不继任为东海女君？”以清樾的能力、人品，加上她在东海的声望，继任为东海女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什么，半晌未说话。一条碗的海蛇正沿着海莲蜿蜒而上，想去取心的，忽看见大公主与雪兰河信步而来，立时低垂下颅，定住不敢稍动，直至他们行过畔，这才继续引颈向上。

雪兰河细瞅清樾的神：“大公主还有别的顾虑？”

清樾轻轻呼了长气，抬去看在顺着波轻轻摇曳的海莲，静默了好一会儿，雪兰河以为她并不想回答，正要言化解彼此尴尬，忽听见了清樾的声音——“我与他的争执，便是因东海政务而起。三百年前，白民国派使者到东海，以九龙鱼为价向东海借，攻打少昊国。当时我在北海，回来后才得知灵均已应承下来。”

“没有。”雪兰河，“我只知晓他是与你争执之后才离开东海，至于为何会发生争执，他并未说过。”

“你还真是个好！”雪兰河望着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