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我归还了第一册载记，覃翡玉第二次关，以酒会友。

晏谙说：“你整日看这些没用的什么？跟那个编鬼故事的一样无聊。你倒是说说，看得多了，看个十遍百遍倒背如，有什么用？能让你官吗，考试考这个？人家写妖怪逸事还能上酒馆说书，你拿着蜘蛛蝴蝶到酒馆给人家看去？”

崇任东一定是参军仕过之人，他的手上，布满老茧瘢痕，指腹位置，那是长期握枪的人才会有的。他一定领兵打过仗，但他从来没提过。他似乎终日陷于权局，结玦中显贵。

随后移开睛不再看我，继续喝酒谈天，我释然而舒。

但是覃翡玉心情不佳，我怕问了他也懒得细想，决定先读完载记再说。

我要什么？我只听覃翡玉提过一本《天工载记》，里面记载了许多鸟鱼虫。崇任东竟真带回来了，不过这书分为许多册，他只能借取其中一册，我只了两个晚上就看完了，接着又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誊抄。要是能陆续借齐八册，我就得抄将近一年。

就算我告诉他覃翡玉在研究人，他也仍然起疑，他是一个多疑的人。

可问题是，我并不知有哪些书可以借阅，载记中也有很多勘误，或许它也不是最好的，而我就要浪费一年时间在它上。假如我先看，阅读足够多，再挑好的抄，最效地找到有参考价值的分，那岂不是能节省很多时间。

他真的有那本书？要去吗？

看我犹豫，举棋不定，他：“是我唐突冒昧了，等会儿差人送至崇府。”

呸、男人画的

但是他差人送个，我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地望着。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快到中秋。覃翡玉似乎情绪不，据说是他捣鼓的东西毫无展。他对我还是那样，冷冷清清，不咸不淡，反正我也不搭理他。

心里微动，但转念之间，这句话又莫名让人不安，宅邸到底还是私人的地方，如果我去，不可避免同他有了过多过的牵扯，到时崇任东又问，我再说不清，他该彻底防备了。

喝到中途提到我目前在看的《天工载记》，覃翡玉竟然说，“正巧，我那里就有一册，大抵是失落民间的。”这是他今晚第一次跟我好好说话，“你随我去取？”

跟我一，但是宁诸说了一句“参军后边将士首先向东行军……”他又坐了下来，皱着眉听，兴致盎然。

自始皇焚书后，天下藏书几为一尽，珍馐古籍更是难以获得，藏于内密库，等闲人难得一见，官府或私人设立的书院、藏书楼虽多，但几乎见不到极珍贵的古籍善本。

而且会那么轻易给我吗？

此外还得有用。他问我覃翡玉整日在家中什么，我又不能告诉他面一事，我说他在解剖，他只研究这些。

我不想崇任东再想从我这里窥见一二，要我去试探他在什么。

因为这个我有心想去找覃翡玉问问，但是崇任东说我们，我和他，都不该同他有太密切的来往。我说我懂，崇任东的份，盯着他的睛太多了。

他曾派人秘密监视我，调查我与尹辗的渊源，但又实在查无可查。他只知尹辗不放我走，却不涉我的行动。至我后来每日躺在床上、坐在桌边看书画图，偶尔运动锻炼，当然没有可疑的地方，才放松了警惕。基本上可以用好吃懒、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无所事事几个词来形容。

我在院里看书那阵，一躺就是一天，事婆婆看不下去，叫我起来绣工，帮她缕织麻线，我说哎呦喂，您就放我躺着吧，从小懒到大就没过细活。她气得拿麻线在我上打了两下，大呼，懒妇！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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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不好奇，也不能好奇，不然不会在他边待如此之久。

崇任东每月借兵书兵法回来研习，必给我带一本载记。我们每晚坐在一起读书，灯油钱耗了不少。覃翡玉在家闭关数月，终于关，叫我们喝酒，我也才放下书。

他看过我的手记，对我：“我与秘书省秘书监喻觥好，你若想看这类的生典籍藏书，查阅些资料，我可以托他行个方便。”

是没用。我又不靠把它们封琥珀里卖钱营生。崇任东同他，你让她去吧，寻常女绣纺织，不也是打发时间。凡是无用之事，也实属是消磨时光罢了。

第二天我就带上纸墨笔砚准备去抄书，他摇：“你不能，皇岂是我等随意的地方，你想要什么，我让校书郎找来，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