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奔波于生计，抛弃了绘画，几十年没有碰过画笔，现在着笔，哆哆嗦嗦地发现自己已经连条线都画不直了。

第35章案例八●记忆中的那个人

“是徐云！没想到吧？俩人小时候天天打架，现在竟然要成为一家了。”周斌期盼地想看李鸿运惊讶的表情，却毫无所得，试探地问，“你不兴趣？”

“对、对啊。”李鸿运勉应。他全然忘了彼此间还曾经有过这样的约定，机械地跟周斌一样准备好素描本。

黑白的画面以第一人称视角描绘了另一个青年的故事，从最初笔法稚的，到最后一幅。李鸿运坐在教室里认真绘画；站在橱窗前渴望地看着里面昂贵的画；青石板路上他挥舞着双臂朝着作画者奔来；他背着行李，一步三回地踏上远去的长途士。

“为什么我总是有时间过了很久的觉？”车站旁挂着一个钟表，周斌画了外形，却迟迟无法画下表针，“就好像，你已经走了一辈。”

光的变换提醒了周斌，他从背包里拿素描本，原本失去痕迹的画页，在周斌翻开的同时显现旧时的画作。

岁月的苦涩让李鸿运难以回答，曾经的挚停留在分别的那一刻，而自己抛弃对方积蓄了数十年的自我谴责。他不敢直视周斌睛，低下，说了憋了五十年的一句“对不起。”

日西沉，光线渐渐昏暗，架的影从脚底移向东侧，硕果累累的藤缠在。

他随意画上表针，给整副画收了尾，举到李鸿运前，炫耀：“怎么样？好看不？”

两步抱住李鸿运，丝毫不在乎周围其他人的光，“迎回家。”

“什么歉呀！”周斌嘴边的笑容收也收不住，“是我太激动了，每次见到你，都控制不住，变得跟老妈一样絮絮叨叨的。”

周斌翻到新的一页，在左上角认认真真写下下重逢两个字，提笔打起了廓线。他心绪波动，线条行云洒脱飞舞，简单几笔就勾勒车站前正从车上走下的李鸿运，神采飞扬，宛若梦想达成后衣锦还乡的少年游，比起现实自带了好几倍的化效果。

何止是好看，整张画作如

院里豆角爬满枝，黄瓜顺着墙四悬垂，齐汾抱着姜牧不知从哪里挖来的超大个胡萝卜，“咯吱咯吱”地小啃噬。

“嗯？”得到偷懒的机会，李鸿运停下手中画不来的画，专心应声，“怎么了？”

这边画笔唰唰作响，另一边李鸿运却迟迟不肯落笔。

“鸿运。”周斌低轻声叫。

李鸿运对儿时的记忆不甚清晰，更早已遗忘了那些人名都是谁，摇摇说不知。

“你今天怎么老是歉呀！”周斌奇怪地问，“都是我胡言语了，你别在意。”

周斌拍拍脑袋，掏铅笔，笑：“约定好了，每次见面都要先画一幅画作为纪念的，差忘了。”

院中间的石桌旁，周斌摇着李鸿运的手，眉飞舞地说个不停：“我娘正在饭，饿了吧？上就好……隔王前几天得了病，看就要不行了，却生生了过来……小翠要结婚了，丈夫你也认识，你猜是谁？”

李鸿运怔住，慌地不敢注视周斌的睛，只会呢喃地念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