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堂正迟疑着是否要给她赔个不是，却见她面愈发惨白，伸的手还未将她牵引到自己侧，她便忽地厥过去了。

不就是提醒了她一句不要和贺祁走得太近么？

这是……

手一片。

屈。

他下意识地疾步靠近了，那人便倒在了他怀里。

她若是以这幅模样去，被人瞧见了不知要传什么样的闲话。

顾文堂皱了眉，沉思一瞬，伸手覆在她光洁莹白的额上。

倒不是为旁的，只因主仆二人在顾家生活了多年，见到贵为宰辅的三老爷顾文堂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招儿拿不准这位主的情，一时怕姑娘在威严的三老爷跟前说错了话，一时又怕三老爷刁难于姑娘，于是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张的情绪。

太丢脸了，她不要再在这个瞧不起她的人面前哭了。

……

她鼻尖越来越酸，抬起直视着顾文堂的睛，贝齿咬着下：“相爷既然认定了我是个杨，不安于室的女，又何必纡尊降贵来同我说教？您大可去侯爷面前我不上五少爷，不堪为顾家妇，两家婚盟自然不会缔成。”

所以即便她是为人所害沦落到那般境地，他还是打心里觉得是她的不是，是她污了他的一世清名，是她使了心机保不住顾昀正妻的位置就来攀附他吧？他分明就是觉得她杨，不安于室！

这话听起来像在朝他发脾气。

晏安宁朦胧泪中瞧见对方似乎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只觉得昏沉沉的，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她咬了牙关，扶着楠木桌角站起来，便要起离开。

顾文堂眉心拧起，中闪过一丝不悦，正要发作却见面前的人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是在竭力忍着，嘴里却仍旧有细微的嘤呜声发来。

是以，那夜过后她不愿再和他有往来，他也就乐得将她这个手山芋抛之脑后了。也不知这个男人后来听闻了她的死讯，有没有为她伤心过片刻？还是反倒松了一气，觉得在政敌手里会少了个有力的把柄？

晏安宁想推开他，手掌却绵绵的毫无力气，她依稀听见那人缓了语气：“先叫人打盆来给你净面再说，你……”她忽然前一黑，亦虚弱地倒了下来。

瞧她敢在场拦二哥的的举动，倒看不会是个因他的一句话哭得梨带雨的气。

顾文堂见状眉心拢得更，见她想往外走，忽地起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文堂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嘴里不敬的话一句一句的，哭起来却像被他欺负了似的，他有些僵地坐在圈椅中，暗忖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若他真是正经的长辈也就罢了，晏安宁向来是擅长对长辈忍气吞声的，偏偏这个人，近来还频频以无法料想的姿态现在她的梦里……

果然，前世他就是这般想她的！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要被他这样板着脸教训一通，难不成她好端端走在路上被莫名现的贺祁觊觎还成了她的错么？

招儿亦听到了些声响，却到底不如徐启这

徐启在心里暗笑着小丫没见识，却忽地听闻里面传来姑娘家呜呜的哭声，一声一声听得简直要把人的心碎。

门外，徐启与招儿一左一右地侍立着，前者神情淡然，后者则一直不停地拿睛试图往门里张望。

明明哭得这般伤心，眸却仍旧倔地望着他，像只不服输的野猫儿，弱小得能被人一只手拎起来，却仍旧能在人怀里扑腾个不休。

他不免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