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晞晖继续轻声讲述。午夜时分的人讲话总是下意识地放缓了节奏，字与字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拖沓的节奏。柔，沙哑。

“说什么。”麦医生轻声。

麦医生搂着他的脖，把脸贴着他的膛：“关于你的一切。我不问，你就从来也不说。”

米晞晖：“嗯……小家伙么……我是他一睁，第一个见到的人。”他的声音里渐渐上了一层笑意：“真够难看的。皱皱一小团，一血气。”

麦医生拍拍他的背：“不要，不要。”他低声念着，不要。

麦医生轻轻。

还是沉静。

麦医生：“……就从你和宝宝讲起。我不能再容忍自己对你一无所知。”

神奇的动作。

气氛得像一片海，两个人在蓝的海里沉沉浮浮。

“我嫂……那个时候生他是难产。生完之后很糟，不能喂。等她好一些之后，回了。就是没有了。小家伙光哭，喝也哭。那么小小一，闭着睛，哭都没力气，咿咿呀呀的。我妈抱着他哭，我在一旁看着。每天晚上爬起来给他，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没住校，因为要回家带孩。自己也觉得很难为情。”

麦医生怔愣了一下。

米晞晖他的发：“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

晞晖的。总觉得米晞晖上有隐隐的香气，清凉舒适。大概是因为常年使用一剃须，那味固。

“说什么呢。”米晞晖也轻着声音。

“到医院往急诊室跑，差给医生跪下。这辈就这么丢人的事。把那个值班医生吓得半死，跟我说小儿发烧疯算是常见现象，千万别慌。我哪里知那么多。

麦医生轻轻：“不知。”

麦医生搂着他的腰，很细，壮，结实。能摸到肌的纹路。

麦医生伸手摸摸他的脸。在月光下看得并不清楚。棱角分明，所以明暗的分界倒是明显。这个动作是学的他。宝宝偶尔晚上恶梦，他只要伸手摸摸宝宝的小胖脸，宝宝便会恢复恬静的睡颜。

米晞晖沉着嗓音：“……给宝宝量温。”

“我爸那会儿病情还没这么严重。老老太太还能帮忙带一带孩。孩一哭家里就兵荒的……有意思的。”米晞晖顿了顿：“后来等我工作了，宝宝总算长大了一。我以为终于解脱了，哪知宝宝突然开始变得很衰弱。和我小时候一样，抵抗能力极度低下，甚至比我还严重。着凉一就会引起烧。你知不知，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是什么？”

“想不到么。只要中午过了三十七度，晚上就肯定会发烧。得我每天都跟惊弓之鸟似的。”米晞晖像是也笑了：“我对带孩没经验。当初宝宝第一次发烧烧到疯，你知，就是翻白的症状。我以为……这个孩要没有了。哥哥嫂都不在家，我大半夜的抱着孩往医院疯跑。其实我是傻了，骑自行车也快一。正撞上一辆巡警的车，把我们送到医院。宝宝在我怀里蹬了一下。当时我……完全没思维了。好好个孩要死在自己前，那觉，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