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澜站在那里踯躅了一会儿，思量着这场拜访的必要。他摸索着，一脚浅一脚找到那家张大仙说得窗上贴着拙劣手工剪纸的屋前，发现那扇门前还挂着一串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已经生锈了的风铃，随着堂里来的微风发依旧清脆的声响。宋飞澜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面前那扇摇摇坠摆设一样的门，屋里没人应声。他又到窗那里贴着想去看，里面挂着窗帘，没有人。

宋飞澜看着那女孩儿心里微动，一直盯着她走过路又继续向那群棚屋的方向走过去。

第四十三章

“看到一个小女。”宋飞澜嬉笑着说。

老太太没答话，可能是有些耳背，只是用布满老年斑的枯手去勾垃圾堆上的饮料瓶。宋飞澜看她的意图，抬踩到垃圾堆上，帮她把上面的几个瓶都捡到了编织袋里。她又仿佛很嫌弃似的掏来，把里面剩下的饮料倒了，以此来减轻袋里的重量。

张大仙发来的肇事司机家属的地址和电话，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过去。

宋飞澜笑了笑，原本想问什么的心思也歇了，背从钱夹里了几张人民币，悄悄了老太太的破衣裳袋里。

他活了二十八年，也算小半辈，却从没踏足过这样的地方。一片破败的平房，仿佛东拼西凑勉粘起来的灰砖墙，房则是简陋到好像一场暴雨就能掀飞的质量最差的那石棉瓦。也有看起来好一些的房，但好也有限，大多是这样临时工棚一样的小屋，连厕所都要公用。

这片勉可以被称为住宅区的地方仿佛连鬼魂也不愿路过，只有那串风铃偶尔发几声难得的响。宋飞澜蹙着眉，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附近有嘶哑的咳嗽声，他循声望去，发现那里正蹲着一位老太太，上穿着几乎辨不颜、像从哪里胡捡来的破棉衣，艰难地弯着腰，一手扯着编织袋，另一只手在垃圾堆里拾荒。

他接到陶源电话的时候正在往回走，那边问：“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家？”

宋飞澜见她弯腰十分困难，便走过去问：“您要捡什么？”

他门时得锃光瓦亮的鞋已经染上了污泥，鞋底也黏糊糊的，抬手看了一表，已经十一钟。

宋飞澜说：“等会儿回去再跟你说。”他一边走着，一边沿着路蹭脚上的泥，这边郊区不好打车，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公车站牌，一块锈迹斑斑、挂在电线杆上仿佛已经弃用很久的车站牌。宋飞澜嘴里还在跟陶源说：“大概得几十分钟，我用件叫个车……”他正说着，看到路对面来了一辆公车，停了一下，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材细瘦得像只蚂蚱，宽大的校服在她上晃晃，仿佛系线就能把她像风筝似的放起来。

陶源还在电话里问：“怎么不说话了？”

然而这城市里的通负担实在太重，宋飞澜等了几辆公车都是人挤人的满员，最终还是不得不招手拦了辆租。车停在距目的地百米远的地方，司机说前面是死胡同，不好调，宋飞澜便付了车资下来。

“郊南这边，我用件叫车应该还快一，你从家里过来

“……”陶源心知他是玩笑，却还是很想把他抓回来狠一顿，嘴里说：“我去接你吧，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