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不识字吗？”孙静影涂着夜空黑甲油的指尖指着床的医嘱，“卧床，静养。这四个字你认识吗？”

“你来探病？”

“我是顾一的，”孙静影满意地察觉，对方冷淡的神在听见小妞名号的瞬间，有细微的动容，“你还记得我吗？”

顾一笑笑：“不是。”

依旧冷淡，但好歹，孙静影确定了这孩记忆力还过得去。

直到孙静影从窗边收回视线，一把将糕袋从她面前扯走：“你属仓鼠的？给多少吃多少？亏你还是健教练。”

隔病友阿姨问：“你亲？”

接近饭了，孙静影才起：“我去给你买晚饭。”

丫，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家老当年在工地上落了腰伤，我怎么会只得三男二女啊？怎么也要生十个八个……”

“我跟你去吃吧！”顾一兴冲冲地掀开薄被，却被住了。

顾一愣了愣，终于想起这又到了那人的祭日，孙静影惯例是要去祭扫的，“哦”了一声，就见穿着红大开领针织衫的孙静影，已经踩着跟鞋婷婷袅袅地病房了。

“也就三两天吧，其实没啥事儿……医生瞎心。”顾一拍拍自己的腰后，“我摔得比这厉害的次数多了去了，也没见怎么着，躺几天歇歇就好了。医生就是这样，规避他们自己的风险，才是首要任务。”

可这些圈里的龌蹉事，她不愿讲，怕孙静影觉得介绍她娱乐圈是害了她。

“我说呢，长得不像，格也不像。”老阿姨唏嘘，“情倒是真不错，亲妹也就这么回事了。”

程北川闻声停住了脚步，神疏离。因为廓太朗，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显得冷得难以接近。

程北川微怔，一秒后，终于主动开：“顾一住院？”

“这不是应该的吗？人都该趋利避害，”孙静影翻了她个白，“也就你这个傻妞，什么都拼尽全力，浑然忘我。”

孙静影看了他清净的宽松白T，微脚踝的休闲与三叶草板鞋，长睫一闪：“她受了伤，住在楼上。我本

顾一委屈地说：“这次真不赖我……”要不是卢甜甜耍心机，她哪至于失足摔落？

“我晚上的航班，明天托店里的姑娘给你送饭。”

顾一可怜兮兮地拉着被，盖了半张小脸，只一双圆溜溜的杏：“那我想吃柒家锅贴，……买五两，咱俩分吧。”

“你好，孙老板。”

“给你买三两，我不吃。”

孙静影不理她，只问：“要住多久？”

“为什么？”

*

她原想不起这是顾客还是朋友，直到跟那男孩镜后清冷的目光相遇，脑海里猛地闪过顾一的那句“装的，其实有趣的一人儿”。

顾一终于放弃挣扎，任由隔床阿姨念叨自己被迫半途而废的生育大业，只闷不吭声地扫甜。

“程……”

“……我属虎，”顾一念念不舍地看了她手中的袋，装傻，“你忘了啊？”

“你别担心我，医院有病号餐，可以直接送过来。”顾一忙说，又探问，“你去哪儿呀？”

“嗯！”小妞笑得眉弯弯。

“昆明。”

孙静影下了住院楼，穿过急诊和住院区共用的走，一看见迎面走来的大男生有三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