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确定了，樊以声是真的喜他——不是对朋友的那喜。

画上的人开在一场未尽的雨中，两人站在街的两端，冷调的疏离被补冲淡，路中央，两个长长的影脱离了光源的控制，亲昵

第四次见面是第二年的选题讨论。

他没有等樊以声反应，佯装顺手地关了门，门一关，就立刻趴在门板上从猫往外看。

祁真看着那个表情，回了一个“好”。

中午的时间还是太短，樊以声下午还得上班。祁真忍住打开门把人拉回来的冲动，转去了书房。

屏幕上突然刷条新信息。

——反正，犯这错误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祁真把椅挪到电脑前，小烦医生在线，祁真没有发什么信息，只把聊天记录来，慢慢翻看。祁真没换过电脑，记录保存得很完整，小烦医生卖萌打的表情也都还在。长长的记录看得祁真不时发笑，但那些情活泼的留言里究竟哪些是玩笑，哪些搀了真，他却分辨不来。

忙了一中午的人笑呵呵地向祁真告别：“我走了，晚上见。”

——他看起了很兴，非常兴。

句末跟着一个亲吻的表情。

门外的樊以声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呆愣，片刻之后，他的睛变亮了，嘴角也止不住地往上翘。

祁真站在门边送他。

他憋着满心的微酸的甜无宣，只有抓到熟悉的画笔才算找到。

洗好了碗碟，时间已经快到一半了。樊以声也不多耽搁，到玄关换了鞋就要去上班。

午饭后，樊以声照例不让祁真洗碗，他站在洗菜池前，一边洗，一边跟祁真讨论学游泳的事。

祁真把脸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也跟着笑起来。

什么必须去的会议，但祁真还是去了。

刷，铺底，涂的彩渗化开朦胧的形状。祁真几乎是沉迷地看着不同的颜在纸上相互渗透混，等到它们变，才细致地绘制局。

他没有等上太长时间，二十多分钟后，樊以声就在厨房里忙碌了。祁真站在厨房门，不去帮忙，也不听樊以声的话去餐桌边坐着等。樊以声大概是被他看得张了，一顿饭得手忙脚。好在菜都是家常菜，盛来卖相不太好，味上倒没什么问题。

祁真关了记录，光标在对话框里闪。

因为门外樊以声傻笑的样，跟祁真把人拐得答应同住时笑法一模一样。

现实生活中的接就只有这么些，还都沾着工作的边，祁真一一数完，决定还是原谅自己看走的事。

而第五次见面，就是邀请樊以声同住。

版社中午的午休是两个小时，听起来很长，但算算饭吃饭的时间，还有路上的时间，其实剩不下多少能休息的。

祁真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要说不好奇樊以声的真实想法，肯定是假的，但看到樊以声赶回来了这一桌的菜，他又不想急着把窗纸破了。

小烦医生：“我快下班了，等我回家饭给你吃~”

祁真回了一句“晚上见”，然后在樊以声转时，飞快地补了一句：“以后午饭我会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