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人问他他会不会累。

他觉心脏里温的血也在一滴一滴往外，最后剩下的血也全凉透了……

在大年夜的晚上，他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跟孤魂野鬼一样游。其实仔细想想他跟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连个可以回去的家都没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能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七年前发生在晏橙和景铄上的一切。他下意识忽略自己的受，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自己。他懊悔自己对弟弟的疏忽，心疼晏

原本他和晏橙是有个家的，可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好多东西都已经变质了。

后来余书衔独自开着车离开了程家老宅。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最懂事的，别人给他的评价也是温柔谦和、善解人意。他心思细密，很容易与他人产生共情，而理解对方。他总是能设地为别人着想，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依靠。

冬日的夜很冷。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候只是在一个瞬间，也是因为一件很不起的小事。

他自嘲一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别再联系我，回来了也不要让我知。”顿了顿，“你只要走了，咱俩就彻底完了。”

他双臂盖在方向盘上，将脸埋在手臂里。可能是阖家团圆的日他孤寂一人，越发衬得他可怜了，所有的难过和委屈像一样漫上来将他淹没，濒临窒息。

余书衔静静地看着晏橙倔的背影，气得牙疼。那一刻怒火攻心，再加上不断积累的难过和失望，让他第一次跟晏橙一样任，不想再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想法。他拿手机，给查尔斯发了个简短的短信，只有四个字：

【三更倔少年】

他没错过任何一件事，也没对不起过任何人，可到了最后所有的后果都要他来承受……他忽然就烦了，还很委屈。他知晏橙是因为太他了才会这样神经质，这时候他不应该跟他拧着来，应该用一温和的方式让他接受并试图克服这分离焦虑。可他现在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所以也并没下车追他。

余书衔抿了，内里不停地翻腾着。晏橙从没说过这么重的话，这话以前余书衔多愤怒多失望都不会说，可晏橙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来。他忽然觉得这段日的疲惫与烦躁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他为所有人考虑，为景铄、为晏橙、为家人，可他自己呢？他承受了这么多，又有谁为他考虑了？好不容易和好，晏橙还这样他……

原本他以为这些日的煎熬和思念都会在这个除夕之夜终止，他会和的人一起迎接新年。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意外，让事情完全超了他的预期，变得面目全非。

晏橙嘲讽一笑，没再说一句话，转推开车门也不回地了程家大门。

放下手机后余书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像是与黑夜为了一潭，僵地坐着一动不动。

所以他倔地选择了沉默。

余书衔他沉默了，没有说任何话。

街上空无一人，两侧的路灯上挂着红彤彤的红灯笼。余书衔看着前方的路，沉默地开着车。孤寂的夜会让人心内的所有负面情绪无限滋生，他觉得前越来越模糊，不得不将车停靠在路边。

晏橙在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