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皇帝欣喜的声音响起，萧长宁将药瓶藏袖中，伏地跪拜，“儿臣……告退。”

慈宁的大门缓缓合上，一一的，隔绝了萧长宁孤寂清瘦的背影。

萧桓伸手去摸她红的尾，“阿哭过了？”

太后直起，“说来听听。”

“皇上驾到——”

“这两滴泪，价值连城。”萧长宁笑着躲开，又压低声音，“此不方便，我与你边走边说。”

弟俩屏退左右，沿着蜿蜒的青石小一路散心。此时正值秋，杏叶金黄，红枫似火，藕池中唯有几残荷兀立，旁的金丝倒是开得灿烂，空气中氤氲芬芳。

屋外传来一声唱喏，惊破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那这毒岂不成了手山芋？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萧桓挠挠，“阿怎么说的跟绕令似的，朕都糊涂了。”

何况，

“所以？”

“她要杀你！”萧桓大惊。

眸望着掌心的药瓶，一气，“本有一个要求。”

“阿！”

“皇上只需要知，本现今举步维艰。我猜不透沈玹，但知太后一直担心我叛变，对我诸多猜忌，所以我今日才来专程向太后哭诉委屈，以害怕沈玹为由，消除太后对我的防备之心。”

萧长宁狡黠一笑，摸袖中的药瓶，朝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至于这毒嘛，虽拿在我手中，但用不用，全由我决定。即便太后追责，我只说自己找不到机会，她也无话可说。”

“往后一步，就是万丈渊。记住，你早已没了退路了。”梁太后微微一笑，“你的请求，哀家允了！跪安吧。”

“你答应了？”萧桓急了，两发红，“你可不能答应！沈玹是什么人，太后和锦衣卫指挥使霍骘都杀不了的人，你怎么可能……”

萧长宁并不打算瞒着亲弟弟，叹，“她给了我一瓶毒-药。”

“自父皇去世后，您就以监为由收回了本的六百邑。如今我在东厂，若是无权无势，吃喝用度都要仰人鼻息，又如何助太后娘娘共谋大业？”

分明就是一只披着兔的小狐狸！

萧长宁抬，带着鼻音哭腔缓缓：“所以，本想请求太后将邑归还于我，这样，我也有底气对抗沈玹。”

而温和的秋下，萧长宁背对着慈宁缓缓抬起来。她抬袖抹去角残留的泪渍，朱弯成一个自信的弧度，哪里还有慈宁内那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嘘。”萧长宁，“我一国公主嫁去东厂，既是太后的人，也是东厂的人；既不是太后的人，也不是东厂的人，仿佛站在悬崖上的一横木上，一系着太后，一系着沈玹，行为稍有偏差，都会坠万劫不复的渊。”

梁太后眯了眯，带着凉意的目光审视着面前柔弱的长公主，似是权衡利弊，久久不语。

“比杀我更严重。”萧长宁四下环顾，见无人，便低声，“她要我杀沈玹。”

“阿！”小皇帝萧桓疾步走了过来，一边匆匆挥退人，一边拉着萧长宁的袖，“你还能活着回真是太好了！担心死朕了呜呜呜……”

“太后与阿说了什么？”萧桓睁着清澈的睛，担忧地望着萧长宁。

“行了小哭包！”萧长宁屈指弹了弹小皇帝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