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他不敢去看梁幼容红的睛，只微微站直了，望着殿门外那一素衣、形单影只的少女，唤了声：“皇后。”

萧桓又想起了去年冬初见她时的情形：一袭嫣红斗篷，如红梅傲雪绽放，那样的烈鲜活，而如今却如一朵即将枯败的儿，令人心疼。

“朕说过，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

“朕不知为什么，总是舍不得你，一想到你可能离朕而去，心里总是闷疼闷疼的。”萧桓放了声音，恳求，“你不要走，废太后犯下的错不该由你承担，朕没理由放你走。”

梁幼容本就武艺卓绝，手的速度奇快，直到萧桓觉到脖上一片冰冷的凉意，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挟持了……被自己心的皇后挟持了。

而中，萧桓的确很疼，即便是太后谋反那会儿，他也不曾如此心慌意过。

这不是帝王的命令，而是一个小在乞求妻的垂怜。

“你在说什么……”

“皇上！”外面的殿前侍卫听到了动静，门一看，不觉大惊：“来人，有刺客！”

开胃。”

“皇后，外面风大，你先过来。”

“可你杀了我的亲姑姑，梁家由士族废为庶人，我不该呆着这的。”梁幼容摇了摇，抖着，“陛下，我并非指责你，只是这样令我太痛苦了，放我走吧，让我去赎罪。”

梁幼容面不太好，自从祭祖受伤之后，她的一直很虚，此时嘴更是白的可怕，发着抖问：“太后……是怎么死的？我听说了，她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病逝于慈宁，而是死在了……北镇抚司的诏狱里。”

萧桓的话还未落音，却见梁幼容飞速掠过，-案几后供奉的天宝剑，猛然将剑横在萧桓的脖颈。

萧桓伸手将梁幼容拉了来，将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似乎想温她。

“陛下一直不肯让我去见她，原来是将她送去了那地方。”

“皇后在教朕舞剑，闹着玩呢。”萧桓红着，扭过勉笑，“对

梁幼容哽声，“为什么呢？你用这般屈辱的方式杀死了她，为何要偏偏留下我一人受罪？你知么，陛下，每多活一日我都觉得自己无比罪恶……”

萧桓想，为什么她偏偏要姓梁呢？又或许，她心狠一些就好了，跟着太后一同造反就好了，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杀死她，而不是像这般，闹得像个笑话。

侍卫们被喝得一愣一愣，执着刀剑犹疑：“可是……”

“不行。”萧桓睛一红，咬牙，“除了朕的边，皇后哪里也不能去。”

梁幼容睁，反问了一句：“太后的罪不足以株连臣妾，那弑君之罪呢？”

萧桓怔怔地着泪，底的心痛是真的，心伤也是真的。片刻，他不顾颈侧断发的利刃，猛然扭喝：“退下！不许过来，不许声张！”

萧桓心中有些难受，但他知自己没有错，复仇本就是一件不能回的事。

梁幼容面灰白，将咬血来。那一鲜红的颜染在她苍白的上，平添几分诡谲的艳。

梁幼容闭目，底的泪终究没忍住，濡了脸颊。她一一将指尖从萧桓掌心离，动作很慢，却很决绝，那一瞬，萧桓觉得自己心中也有什么东西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