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走向前去，直到人通传，萧桓才猛然惊醒似的，抬起袖狠狠了睛，这才转过：“阿？”

萧桓抿了抿，半晌才垂下发红的睛，对梁幼容：“那，待会见。”

梁幼容张了张，声音十分沙哑，问：“若是沈提督伤害了你的亲人，譬如皇上，你也会忘记一切地同他相么？”

这是一个两相为难的请求，萧长宁认真思索了一番，并未给她一个肯定的承诺，只微微笑：“你好生养病，只要你们任何一方服个，问题自会迎刃

梁幼容沉默片刻，望着萧桓轻轻。

梁幼容抿了一药汤，苦的直皱眉。或许她久病之后的本尝不苦涩，真正苦的，是她的内心。

她的动作极轻，可萧桓还是看见了，仿佛受到莫大的恩赐般欣喜起来。

即便是隔着纱帘，她也能受到梁幼容的憔悴，掀开纱帘一看，更是心惊。

梁幼容，接过药碗，望着微微漾的褐汤发呆。

梁幼容瘦了许多，面苍白而无血，底一圈乌青，手背上的青脉络隐约可见，不像是曾经那个能使双剑、武艺卓绝的少女，倒像是一朵失了养料的，即将枯萎的。

“皇上，可否借你的皇后一用？我同她说会儿话。”萧长宁从婢手中接过药汤，轻轻搅了搅，见萧桓坐在原地不动，她笑：“女孩家的话，你听不得。不用担心，就借用一刻钟。”

：“容，你同朕说说话罢，朕好害怕……”

榻上，梁幼容乌发披散，更显脆弱。她轻轻掀起，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说，只是话还未，便先迸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梁幼容沉默了很久，才说：“可我，不到……”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刺伤萧桓。

待萧桓离去，屋内只剩下梁幼容和萧长宁两人，梁幼容这才撑着坐起，轻咳几声。

萧桓中闪过一抹痛，更多的是惶然无措，似乎只有面对梁幼容时，他所有的算计和心机都会不攻自破，傻得可怜。

萧长宁，在一旁的胡椅上坐下，“我来看看皇后。”说完，她便愣住了。

萧长宁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以后，你打算如何办呢？继续互相折磨么？”

“冒昧说句实话，本向来是不太喜你的。”萧长宁忽然开，：“本不喜你，不是因为你劫持过本，而是因为你总是一叶障目，又是一的，不懂得变通。忠和孝，善和恶，黑与白，向来都如光影错，不分彼此，可你偏要分个是非曲直，得双方皆不痛快。”

萧长宁一怔，随即笑：“不，本或许会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萧桓忙手忙脚地给她顺气，婢们呈上药汤，梁幼容却摇了摇并不想饮下。萧长宁望着她的睛，读懂了她里的乞求。

“所以呀，”萧长宁说，“看在你对皇上真心一片的份上，本虽然讨厌你，但见你病成这样，也是不开心的。”

萧长宁在她背后垫了一只绣枕，又将药汤递到她面前，问：“能端稳么？”

“长宁长公主。”梁幼容抬起瘦削的脸颊来，眸里闪着光，良久，方艰涩，“能助我离开这里么？或许，只有我和他分开之后，才会找准各自的位置……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