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陌不语，看着他大大咧咧坐在柴垛旁边，掏一只壶，大喝起来。喝足了，徐豹终于才是将这之后发生的事，同他一一来。

“我都快死了，你还不允许我多说几句？”徐豹：“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在这慈明寺么？”

午夜梦回，他也曾梦见过那些死在他刀下的魂。偶尔跟韩霁月说起，她笑着告诉他，天罗卫中的每一人，多多少少都是会梦见过的。

心中浮现哀悯。他后悔自己离开了唐门，现在又后悔曾在

“我们徐家兄弟四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他叹气：“原本这次计划，是我们四人一同想来的主意，他人的棋了那么多年，怕是只有死才能解脱。”

原本以为，他的故事不会复杂，没想到，却足够唏嘘，百集。

徐豹闭上睛，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历历在目。

“他救了我一命，虽说这脉接上了，正常行走活没问题，但是武功这辈是再不可能恢复了。”

“我们兄弟，是被卖到镇上的童工作坊的，后来又半骗半哄地被选到天罗卫中······对家乡记忆也模糊了，但是依稀记得是在宿州。我带了一些哥哥弟弟的遗回去，想着立个衣冠冢，也算是归了。我下半辈，小营生活计，混混沌沌，也好。”

当首领命令他回到唐门执行任务之时，原本以为自己心中还是会有芥，但，真正重新回到唐家堡的那刻，心中不知为什么，那些仇，那些怨，都只剩下了怀念。

刻板守旧的长辈，活泼可的师弟师妹，川蜀辣的炙夏和瑟寒的冬······虽然那个时候自己天天只想着复仇，想尽办法偷学唐门所有的秘典。但是至少那时候不知他世的那些唐门人，对他，倒真的像是家人一般。

“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估计我那时候有怔了。又不得解脱······”徐豹一边说着，撩开自己和衣袖，手脚脉一的刀痕。

“我自己断的。”他答：“若不是正好遇上了觉慧师父，我早就死了。”觉慧师父，想来就是刚才带他来找徐豹的那个老僧人。

更何况，又见到了她。

虽然说这些人也不见得全是好人，但梦中这死魂都掐着他的脖颈，诅咒着他，说他不过是个傀儡，是个工。杀了他们，好人也不会记住他的好。但是到了地底下，他们这些恶魂，都会来找他的。

“却没想到啊·····”再叹一声，徐豹仰着，看着天上偶然飞过的孤鸟。

“我还梦到了唐门的那个小妮。”

“他愿意将我带回庙中，但是却不愿让我拜佛门······说是我还有未了的俗事。死人或许是不计较了，但是活人或许是还会找上门。”

“唐珺。”唐陌替他答。

徐豹笑了，摇。

“所以。你是在求我，放了你一？”唐陌反问，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听在心中不是没有动。

终于开。

“死得尽忠尽义，万人歌颂又怎样，不如死在老家。”

“我自唐门离开之后，知晓首领一定会派其他人来追杀我。毕竟，血咒与我再无作用。我若是活着，将血咒解除之法再告诉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

“不知是血咒的缘故，还是报应。我夜夜辗转难眠，梦到的都是以前在阁中，每次任务我所杀的那些人，番的，一个个的走到我梦里，哭喊着，求我饶了他们。”

“哦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字。梦里啊，她一直在同笑，她说会有人替她报仇的，我就快要下去与她团聚了。”

尽不愿承认，但是比起天罗卫，他更觉得唐门像家。

“家乡已经再无亲友。去哪儿，不是一样呢。觉慧师父看我饱受折磨，罪孽重，替我超度了亡魂，也净化了我。”

“我只是，劝你也给自己积几分功德。”

“我知晓阁中规矩。若是这个任务必须完成，执行者失败了，也一定会是有替补的。我若是死了，那就是必须让我死。”

听到此，唐陌心中更是讶异。竟然会是有这样一天，这样一个诈凶狠之人，得到他劝他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