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方婷改换面，想开始朴素的二次人生，这是一个好机会。但想像从前一样，过挥金如土的浮华日，也只能在梦里找了。

画面上的女人被男人抱在怀里，一脸嗔，似乎不乐意合拍，而男人正对相机，笑得意外的朗。

“她差啲害死你，你还发善心？”

其实她很少去照相馆。而相机这东西是奢侈品，她从前没能拥有，现在自然也没有。所以，拍过的相片也不过是跟家人，留下寥寥无几。

她停下脚步回看他，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只留了一双微沾漉的睛，断了她的话。男人面不佳，警告，“别说让我心情不好的话。”

“规矩，她就算被卖到泰国都已经算我仁慈，可我怕你顾及以前跟她相识一场。”乌鸦实话实话，若放在从前，方婷这人被抓住，早就被先后沉塘，可如今，就算看在黎式的分上，他都不能下手那么狠，“不卖到东南亚去，也别想再舒舒服服留在香港大明星。她通风报信救你是一回事，骗你去是另外一回事。一码归一码，我乌鸦好讲理。方婷在香港是没的混了，但我会畀她一笔钱，足够她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乌鸦搂过她细腰，抱着她坐下，笑，“你这是什麽表情？怕我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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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来说，方婷利用自己的信任，害得差被靓坤整死，不折不扣已经是仇人了。但她最后能找到乌鸦救人，虽说是为了自己，但也算救她一命。可若说一报抵一报？这个帐又算不清楚。

“你唔讲嘢，就当你默认我理跌咗？”男人一只手托在她腰上，一只手去别在后袋里的呼叫机。

明明只是一张普通得再不普通不过的合照，却有一力让黎式觉到了命运的牵绊。而这样的一张照片，会藏在他的夹里。

“如果我话有关方婷嗰个女人，你听唔听？”

“你才死丑。”黎式白了他一，咽下所有心绪的悸动，不理他自顾自走去，“有人揾你？夜晚要畀你留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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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袋里摸到了旧夹，她便把夹搁置在槽边上，一张照片却从夹里掉了来。

他看到她手里的相片，也没觉得有什麽，“我睇影得可以，就畀那个过路嘅人几百蚊（元），让他帮我印来。”乌鸦拿过照片，开始端详，“你睇你个样，好哋哋影唔肯，丑死。”

她愣了愣，思索半天脑里也没有答案，索就随说了个玩笑，“要我谢你？下辈吧。”

“唔想。”黎式说的无比肯定，几次都因黑是非差死掉，这些乌糟事情她确实一都不想听。

捡起来看，是一张合照。

黎式不跟他争这个，，用神示意他松开手。她也不是什麽圣母，方婷再可怜，害人是既定的事实，她不会原谅，“只要你手下留情，其他嘅，我都再唔会讲乜嘢。”

黎式沉默半晌，自心底里终于松了一气。说了自他們相识以来，第一句真心实意的言语，“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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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式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该求下这个情面。

一个说不清、不明的人。

她知他手段，怕他一手，就搞人命，虽然黎式心中也有气，但不至于要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

“你死都算天有。”

她的心似乎被什麽撞了一下，神经瞬间起来，连血动都被知到。

“喂——”乌鸦拦她去路，“你唔想听下，有咩事报我？”

“可她也冇得拣（选）不是吗？”黎式不惧看向他的睛，语气没什麽波澜，“如果我在她的位置上，也不一定能到为别人的命去牺牲自己。她冇得拣，一样，我也冇得拣。”

“方婷？”

是他們在垦丁海边的合影。

她急忙去捉住他的手，摇了摇，“别。你别殺她。”

乌鸦眉间厉渐退，下搁在她肩，把她抱了个满怀，不知是该兴还是该难过，“阿式，你几时可以为自己的事来多谢我？”

“你咩啊？”后的人不知是何时现的，声音吓了她一。

方婷原是靓坤的人，可现在靓坤的整个乾坤影业都到了乌鸦手里，掌权人易位。她是生还是死，自然都由新主说了算。

“你不得我走？”男人把照片放回夹，关上台的门，也跟上来，“我今晚边都唔去。日日上工开OT（加班），我也会死。”

如今，她的相片里多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