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苍喜逛茶馆。

天青摸了摸：“那……”

书馆嘛，有说书先生讲故事，坐那里喝杯茶，吃块心，听几段书，是个乐。还有些专门的落馆，唱大鼓的，时不时有几个漂亮的鼓姬，虽然没殷绣帘那个模样吧，可也不像殷绣帘那么难接近，多些钱，多给个笑脸，总成的。林郁苍实在闲得无聊的时候，在这地方，一坐能坐个一整天。

包包卷卷儿的，门房肯定拦着。”

“这样吧，你下星期回家时候，把宿舍里的衣什么的带回家去，说是换季拆洗，星期一再拿回学校。到时候，叫黄莺带着她的东西来，说是帮你送去学校，成不？”

“且，挂廊下？被那些野杂传了‘脏儿’，你赔我啊？拎去！”

天青思索着：“我去找你哥，装成一个什么客人，说会话，让玉鹞有机会走。”

清茶馆呢，只在早上去。要林郁苍的，绝不愿早起，起早遛弯儿什么的那是吃饱了撑的老爷才的事儿。可是现下他养了几只名贵鸟儿，这就不得不早起了。遛鸟的活儿，当然是玉鹞安排小厮去办，可是拎着鸟儿去显摆，这得亲自来吧，不然还显摆个什么劲啊。

“什么事那么要？说给哥听听，我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竹青一步下台阶，凑上前来。樱草便把玉鹞的事讲给他听。

其实这是准定的。但凡有玩有乐的，没有他不喜的。

“呦，林爷，您老早！快请来。”逛得多了，伙计自然已经认识他，老远地见着就招呼：“笼我帮您挂廊下吧？”

忽然，堂屋的帘一掀，探一个圆溜溜的大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睛，是竹青。“喂，你俩！”他喊着：“叽咕什么呢，饭都不吃？”

竹青想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响亮的笑声把檐下的麻雀惊得飞。

“这个看我的！包在爷上！”

“他见客时候也带着鹞哥哥的。再说了，我哥跟你照过面吧？那次你把他收拾得，就算过了这些年，他都不一定忘得了。”樱草吃吃地笑了。

规矩笼是都应该挂到廊下的，可是他林二爷嘛理这茬儿呢？挂廊下还怎么显摆他那名小鸟儿，和新换的鸟笼？新笼制得那叫一个讲究：上面黄铜提手，澄澄地发亮；下面蒙着锦缎罩，整整齐齐地罩到笼底；里的梅鹿竹架，古董瓷罐，还有漂亮的小画眉，嘿，轻易还不给人看。林郁苍冲玉鹞一摆，横着膀就了茶馆

这天早上，林郁苍不得不又哈欠连天地起，让玉鹞拎着小厮起大早遛好了的鸟，跟自己一起去天桥的西华轩。西华轩又叫红楼茶馆，不一定是天桥最大的清茶馆，但也相当有名，馆分楼上楼下，前后，宽敞大方，净清雅，去那里的，都是有有脸的爷们儿。

“等会儿就去，竹青哥，有件要事。”

☆、第六章连环计

“嗯，这成！”樱草兴起来，随即又发了愁：“但是鹞哥哥怎么办呢，我哥走哪儿都带着他，一步都走不开。”

北平人都逛茶馆，只是因份地位和喜好的不同，逛的茶馆也不同。像那些以卖大碗茶为主的小破馆，通常都是车夫、窝脖儿、打小鼓儿的之类的下等人歇脚之地，林二爷可绝不涉足；他去的茶馆是两：书馆和清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