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刹那间，扮戏房里一片死寂，两人视线相撞，仿佛把空气都凝成一团冰。樱草还从未见过师哥们有如此争执，一时间张结，呆在原地。玄青微微昂起下，两臂抱在前。天青沉默片刻，看了看樱草，没再说什么，绕过他们二人，了扮戏房。

嘴，跺一下脚，飞快地向院中奔去。门房刘师傅看见她了，情地招呼了一声：

“外人不能随便后台啊。”

“师哥，”天青讶异地转向玄青：“你怎么了……带破规矩？戏比天大，唱戏扮戏都是一丝儿错不得的事，外人成什么话？”

“完戏倒也罢了，正唱着的时候，后台是一等一的重地，闲人一律免。”天青像哄小孩一样挥着手：“快去快去，让师父瞧见了准定骂你。”

从后院小楼梯上楼，走过一条黑黝黝的走廊，就是后台。靠墙放着成排的衣箱盔箱把箱，诸多伶人正在忙碌扮戏，穿蟒的，扎靠的，勒的，试把的，一组组各行其是，每个人都清楚地走着自己的，虽然喧嚷，却是忙而不。樱草侧了，踮着脚儿，趁没人留意，溜着墙边儿蹩向最里面的扮戏房。

他已扎好一靠，火红大缎，七彩绣龙，周一闪着金光的海江牙。

樱草像是不给自己反悔机会似的，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不停步地奔向后院。

“嗯，嗯，我找我师哥！”

“在师妹面前讲什么规矩？她不是外人！”

樱草满腹心事，一下都结成顽石，梆梆地堵在咙。正不知该怎样，忽然后传来和气的声音：

都是自己惹的，都是因为自己冒失，自己傻，自己笨！樱草心里，沮丧万状，恨不得一捧土埋了自己。她低盯了半天脚尖，也转过，待要奔门去，玄青在旁笑：

樱草埋下，一脚一脚低地走扮戏房，心成一盆浆糊，要努力控制着才不会在后台当众大哭。路过盔箱时候，角余光，望见火红的人影一闪，鬼使神差地又抬望去，那是正在勒的天青。

“我，我来早了，所以……”樱草见他神不甚迎，心下先自怯了，努力堆起笑容：“来看看你……”

“我上次都……”

樱草轻声：“别这么说，玄青哥，是我不对。”

“丫，你师父今儿不来！”

“樱草？”

“算啦算啦，都已经来了。”

天青望望她后：

玄青凝视着她，又笑了笑：“你们可真都听他的。”

“别理会他，樱草，你在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师父不在，我说了算。”他扫视一下这挂牌角儿专用的扮戏房，眯了眯睛：“天青哪，现在是角儿了，份儿大了，病多了，拿糖作醋的。”

“怎么，你还知我是你师哥？”玄青冷笑一声。

原本在大间扮戏的天青，挂牌之后，已经在角儿专用的小间里扮戏了。他刚化完妆，正对着镜，在衣外面上胖袄，仔细将一条雪白的护领绕在颈周，抻平，两边小带系在腋下……角一瞥间，猛地望见站在门的樱草。

是玄青走过来，靠在门边，神气儿悠闲：“别怕，师妹，师父今儿不来，你随便逛。”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