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凶兽，易尘心里微微发冷，却已是失去了反抗与挣扎的底气。

红梅笺化作了浮光，缀在墨勾勒的枝上，一支鲜妍清雅的焦骨红梅枝，就这么轻柔地落了易尘的怀中。

易尘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这枚香坠跟她送给朔的银纹琉璃瓶是同款工艺，一看便知。她不知自己死后能不能回到现代，也不好误人弟，但假如有机会，或许当真能送这个孩一场仙缘也说不定。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易尘只觉得手腕一，随即前一亮。

这觉非常玄奥，就好像冥冥之中知晓了天数一般，似乎大在为她指路，告诉她应该如何作为一样。

易尘微微一怔。

她也不再执着这些，而是选择了一个跟顾留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她也不傻，那些凶兽明显是奔着她来的，还是不要牵连无辜才是。

易尘这么想着，却突然觉到，自己好像能说话了。

应了？”

易尘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状态下的顾留并不会被凶兽所伤，她可以离开了。

毕竟，面前这一幕实在令人绝望。

只是这么一耽搁的时间，已经来不及逃了。

完这些后，易尘就觉到自己又不能说话了，就好像声音被突然掐掉了一样。

她低着轻轻睁开，却看见前有温的光芒在游移，她凝神望去，却发现光芒的中心是一张红梅笺，笺上的墨字清逸隽永，似那人一般。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或许能走很远很远。

易尘勉力站立，缓缓闭上了睛，她一只手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臂，不停地劝自己不要害怕，在这里死去，或许能回归现代也说不定。

虽然思虑过多，心思过重，但这个名为“顾留”的少年心却很正，对修仙问虽有不甘却不偏执，对其他问者虽有羡慕却不嫉妒，是个很拎得清也活得明明白白的人。

易尘怔怔地抱住了满怀的香，一时间

豹五尾的狰，似鸟非鸟似豹非豹的蛊雕，龙虎的猰貐……无数形容狰狞的凶兽张开了血盆大，如乌云压城般朝着易尘袭来。

忽而，红梅笺上的墨字突然涌动了起来，仿佛字迹重新化作焦枯有致的墨，在空中绘就红梅的枝桠，焦骨铮铮。

“开灵窍。”易尘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仿佛在上无情无的仙，“生灵。”

易尘的一只手，轻轻抚上了顾留的眉心。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易尘心中隐隐有些明悟。

倒在地上的顾留，眉心中逐渐亮起一丝蓝光，这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顾留完全笼罩其中。

只要吃掉天，从此便可无敌于天下，肆意妄为而不受制裁。这样的诱惑，没有凶兽能够抵挡。

“嗡——”的一声，易尘的手掌心内泛起了翠绿的光芒，这光芒眨而逝，顾留的神却瞬间涣散，整个人脱力一般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