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个一国之君，竟是得皇后生不如死？

她十岁便可批阅奏章、下传圣旨，生女如此已经足够，嗣亦是贵而不贵多，又何须百千孙来装门面，生怕皇位不能千秋万代？

南楚帝本以为她会借此替父母报仇雪恨，然后安享荣华富贵。不想她登临，俯瞰万，并非拘泥于一人一事无法自。她聪颖多智，几经磨难却常怀悲悯之心，从不牺牲旁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若是将他的小胭脂逐去，她是否也能如迟悦这般折腾？

秦悦尚未想好如何应答，却听他又：“你父皇当日为何推行一妻制？”

遥想自己后之中人上百，生儿育女的不过十来人，而孩中能够成年的也只有四一女，其他妃嫔便悄无声息地在中老去。他驾崩之日，便是妃嫔离失所之时。等到她们年龄大了，纵是能重获自由，又如何再寻良人、绵延嗣？

他知晓齐女妖娆，大都依附男攀援而上，博得名利地位。而后得见这小姑娘，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她作为岳家女，乃是千载难逢的晋升机会，她察人心细致微，大可因此扶摇直上，长盛不衰。

后女何其多，南楚帝能叫名字的不过寥寥二十几人，其余皆是面目模糊的人。所谓人如过云烟，真正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又有何人？

可是她却哭：“你杀了我，杀了我吧，这样的日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战争年代，大多数女的父兄、夫君死于战，女们无家可归。因而男人们有义务迎娶更多的妻妾，使得这些女有可去，同时保证源源不断的新生人数量。

一国之君尚且如此，平百姓又将如何？

当下的南楚之境，男是否还需要这样多的妻妾，用以生儿育女？即便是妻妾成群，男是否都有能力将女尽数教导成人？

许是几番起落，磨了她棱角，她并不似皇室养的孩。

南楚帝起初觉着，便是以鲁媛当日的聪明伶俐、郑国公之势，也未曾令他的儿利令智昏。哪知自己耗费心力养育成人的长，竟然一朝毁于一个北齐稚女之手。

如今已是男女皆能习字读书的年代，但凡有些想法的女，岂会以嫁人生为一生所愿？譬如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姑娘，在明城东市有半条街，梁境有一块地，许是害怕了从前离失所的日，每日装傻充愣，满脑都是如何逃之夭夭。

血洗坤明之后，不少妃嫔四下打听皇后之事，世家大族少不得一番落井下石。唯独此女命人闭门窗，不问窗外事。

对于后争，她或许未曾见过，但却不屑为之。迟晋之夫妇当年为何只诞下一个女儿？

而今天下太平，国人富足，甚至明城的女大都能在外抛面、各自营生。听闻民间已有不少一妻的男，甚至很多女能独立生存，女和离之风更甚男休妻。

“当日我还没有生……”秦悦答：“只是听父皇偶然提起，说随着女学增加，一妻制乃是必然。甚至百年之后，婚姻制是否依旧存在也未可

秦悦不知南楚帝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时至今日，我才觉着自己不与齐骁、迟苏二人齐名，他们早已看清的事，我却足足晚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