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岳临渊心机颇，自是不信。

“我知晓你素来能察我心中所想。”岳临渊不由抱了她，“当日是我将你推火坑，而今陛下恐怕……只要你愿意，我日后会陪你消遣寂寞，平稳一生。”

秦悦只觉他微微松开了她。

秦悦不由想起在皇云观之时，岳临渊在她面前摆了一排杯盏，却是将其中一个掷了去，“这个是庆元王，不过只是碎了其中一个。诸多人摆在你面前为你所用，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弃？”

秦悦稍稍离他远些，却听他继续：“将你送中，我本来还怀着几分内疚，而今看来，你日后自有翻雨覆云的时候。”

自此以后，她便是岳氏族长的嫡长女。

他知那是她妆艳抹之下的假象，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难以自持地追随着她的影，“我当日将你送中，你恨不恨我？”

秦悦的手停顿了一下，却听他：“庆元王。”

秦悦正式主中这一天，并未有轰轰烈烈的封后大典，只有山呼千岁的诸臣跪拜，她着硕大的凤冠浑浑噩噩地折腾了半天。而后又拜了拜追封为一品诰命的“母亲”周氏才算礼成。

“可是主中这件事，并非我之力所能达成。”

妾者却要承担更为沉重的家负担。

岳临渊只觉怀中的女柔馨香，教他舍不得松手。难怪庆元王方寸大，赵辛背主弃义。他知晓她姿卓绝，尤其是之后，她日日醉心于修容打扮，倒似是清雅的苞忽然绽放，层层叠叠地次第舒展开来，墨重彩，摇曳生姿。

秦悦不想与他多言，“啪”地一声，将硕大的枝也剪了去。岳临渊的笑声便落在她耳畔，“我知晓你恼我，我也承认是我利用了你。”

岳临渊放低了声音，走至她侧：“我母亲死于难产，我连她的模样都不知晓。因着母亲的份，我自幼不能随弟弟们一同读书习字。可是母亲与我并没有错，我也并不比其他族人差，为何岳氏未来的族长不能是我？”

他还说：“你与我是同一类人，无份，无地位，无前路，无家国。”

“如你所言，你后有诸多似你这般之人，因着母亲的份低微，被打压、被排挤。”秦悦只觉有些好笑，“你或许不知，陛下早有废除门第之心，只是你不曾努力、不走正，却妄图以牺牲我来成全你的大义……实在卑劣到令我词穷。你这般人，我不想浪费与你多说一句话。”

秦悦厌恶：“既是无所图，劳烦你放开我。”

他说：“待你随我了明城，那里有诸多如我一般之人，会尽心尽力保全你。”

岳临渊颔首而笑，“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消遣寂寞？”秦悦却是忍不住笑了，“我的好哥哥，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你既想借着我的份犬升天，又想以此为借亲近我？你耻不耻？”

岳临渊的时候，见到新晋的皇后娘娘正在园中修剪枝，她一看到他，却是面讥讽，“恭喜哥哥终于得偿所愿。”

秦悦想到旧事，不由垂着眸发呆。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手，轻轻自后抱着她：“而今你已登临位，我亦得偿所愿。时至今日，你也再无可利用之。”

“元妃和余后之事，哥哥也不是不知。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