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洵不直接说自己的，非要扯到早已经死去多年的王皇后上，讥讽之意，昭然若晓。

王洵放下酒杯，当着满殿学的面，一字一句：“回禀天后，废王后王氏，是小的亲姑姑。”

王御史姓王，也是废王后的族侄，被武承嗣关押起来的王洵，应该是他的亲弟弟。

所以武皇后会有此一问。

据说武皇后很欣赏王洵的才学，樱桃宴上，笑着问他：“小郎可是自太原王氏？”

半夏仓皇，“左思右想，王御史是废王后的族侄，现在王小郎被抓起来了，王御

裴英娘听到这里，“半夏，你该早告诉我的。”

半夏顿了一下，用袖抹泪，“贵主大概不记得，那是好几年的事了，有一次夜里打瞌睡，没看好烛火，烧坏了一幅好罗帐。郎君要把发卖去，幸好王郎君刚好路过，替求情，才能继续留在裴家伺候贵主。”

“王郎君说他很惦念贵主，托给贵主送一盒甜糜糕。”半夏呜咽一声，“想着王郎君只见过贵主几面，没什么情，无缘无故的，不好收王郎君送的吃，没答应……”

半夏小声说：“不收糜糕。王郎君再三哀求，说他只是想和贵主结个善缘。看那盒糜糕只是普普通通的糕，而且他又是张娘的外甥，还救过一次，推却不过，只得把糜糕收下了。”

“那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半夏瑟缩了一下，“我不放心，偷偷找人打听，昭善说，王郎君他，他是废王后的族侄……”

裴英娘仔细回想，几年前的事，她真的记不大清了，毕竟那时候她浑浑噩噩，还没有适应这个裴氏女的份。

她说到这里，脸已经没有一丝血，“回到里，很害怕，觉得对不住贵主的信任，想托人把糜糕送去，或者偷偷丢了……谁知，那盒糜糕竟然不见了！”

裴英娘叹息一声，“那最后你为什么又收下了呢？”

前不久的樱桃宴上，有位王姓郎君，是裴家娘张氏家的小郎君，年年都要来裴家向张氏拜年。张氏很喜王郎，常常留他在裴家小住，半夏在裴家见过他几次。后来王郎考中士，朝为官，和裴家的来往就少了。

废王后是杀害武皇后之女安定思公主的凶手——至少李治是这么昭告天下的。

樱桃宴当天，得罪武皇后的新科士，正是废王后的族侄。

半夏没想到王御史能一认她来，还一叫她的名字。

科举制度打破世家门阀的垄断地位，将一批又一批寒门弟送朝堂，俨然已经成为寒门学鲤鱼龙门的最佳选择。

饶是喜怒不形于的武皇后，也气得当场变脸。

“所以，王御史送我一盒糜糕，然后你把糜糕带回来，糜糕又莫名其妙不见了？”

半夏饮泣，“当时以为糜糕是被其他人偷偷拿去吃了，不敢让贵主晓得。”

其实，真人数比例来看，每年能考中士的，十有八/九还是自名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