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有一个裴英娘而已。

别的不说，李治和武皇后肯定会决反对。李治不愿把裴英娘留在廷，而武皇后手段更利落，她很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裴英娘。

因为她只能是他的。

李旦明白这一的刹那间，仿佛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那一瞬间，他思绪纷，五脏六腑内涌动着激烈尖锐的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狂喜居多，还是后怕居多。

李旦不想拿裴英娘的命去赌武皇后对他有几分慈母心，他舍不得，也赌不起。

英娘对他是不同的。

狂喜只是一瞬，很快转化为沉着和隐忍。李旦知，他暂时不能暴自己的心意，否则会给裴英娘带来麻烦。

裴英娘脾温和，从不在小事上反驳李旦，老老实实上帷帽。虽然艳照，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但雪后北风凛冽，像尖刀一样刮在脸上，不仅冷，还疼，帷帽也好，可以挡风。

她的骑术已经练得很好了，上鞍的动作利索熟练，李旦似乎还是不放心，放慢速度，和她并辔而行。

裴英娘见李旦同意自己随他一起下山，先是喜笑颜开，等听到他让人回去取帷帽，笑容立刻隐去，忍不住小声嘀咕：“我都穿上男袍了，还要帷帽？”

这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是一个知分寸的人，□□岁时就老成早熟得让人心疼，长大后，更加懂事贴，绝不会仗着份的改变而任。

不过即使希望渺茫，李旦依然信，等裴英娘长大那天，谁都抢不走她。

护卫甲士不远不近的跟随在二人后，

裴英娘很少撒，因为心底确信李旦真心疼她，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小女儿态。

声音轻轻的，而，不像抱怨，反而有撒的觉。

狂喜的是裴英娘待他和别人不一样。

杨知恩沉声应喏，转去楠竹院。

唯有在李治和李旦面前时，她才真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像只乖巧听话的小狸猫，天真憨，温婉和顺，偶尔也恃而骄，伸猫爪挠一挠别人，然后弯起睛，得意地蹲在爪。

后怕的是假如裴英娘真的只把他当成兄长看待，他依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打破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障碍。裴英娘迟早会发现他的真面目，他怕自己会伤害到她。

他微微一笑，看着裴英娘上，淡淡：“山下乡民野，还是上的好。”

她梳螺髻，穿一青地树对鹿纹翻领锦胡服，腰束玉带，脚踏长靴，站在台阶前，仰起脸，雪光和霞光映在她光洁的脸庞上，黑亮的眸里仿佛掺有碎的星光，嫣然：“阿兄放心，我不是溜去玩的。”

裴英娘自己并没有发觉这一，但李旦自从对她有了一些异样的绮念之后，几乎时时刻刻关注她的一言一行，怎么可能错过她态度的悄然转变。

李旦松开缰绳，回首示意杨知恩，“把公主的帷帽取来。”

，我和你一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