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娘一直哭，谁劝都不中用。”昭善跪在李令月跟前，“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她忽然两手一拍，“秋葵，我有一样很重要的差事给你。”

裴英娘坐在卷棚车中，一路摇晃颠簸，回到阔别已久的长安城。

秋葵两放光，搓搓掌，盯着裴英娘：“公主，只要是您的吩咐，一定全力以赴！”

郑六娘笑而不语，走到围幛当中的空地上，两手轻拍，引帐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一次夺魁的又是永安公主！”

窦绿珠怔怔地盯着翡翠酒盏，鼻尖一酸，泪哗哗而下，抹了胭脂的脸颊冲两条雪白的泪痕，“我没醉！”

乍还寒时候，缸里的碗莲冒细的尖角，柔的叶片蜷缩在一起，微风拂过，叶包轻轻颤动，有可怜相。

裴英娘环视一周，她的院很好啊！有活，有假山，有绿树，还有一丛丛芭蕉，不需要其他鲜来妆。

她怎么没有

郑六娘哈哈笑，“窦，你醉了！”

几日后，圣驾启程离开温泉。

莲藕能吃，莲蓬能吃，莲裹上面糊，下锅炸成薄薄的炸荷，香脆，也能吃，为什么只有荷叶不能吃呢？

周围侍立的婢抿嘴微笑。

李令月忙着清战利品，闻言也不抬，“窦哪天不哭个两三回，倒不像她了。不妨事，等她哭累了，我再过去。”

席上众位贵女哄然大笑，或是真心奉承，或是假意抱怨，解下随佩的饰，充当彩。

纸卷很快烧得一二净。

裴英娘扒在缸旁，葱般的手指轻轻在叶上，“总觉得碗莲的叶看起来好像能吃。”

这些天她打算添草，天天在院里转来转去，摸摸石，土壤，舀起小溪里的喝两，尝尝味。还不知从哪儿挖来一大篓臭的污泥，浇在池里，引得洒扫院的婢们抱怨连连。

自己脖里去了。

她低叹一气，“可惜温泉的那些儿带不回来。”

趁着李令月志得意满，裴英娘悄悄溜围幛，展开藏在袖中的纸卷，细细审视片刻，眉心，沉声：“取火烛来。”

忍冬取来火烛，燃灯芯。

“明天半夏会领你去清辉楼，那里栽植了很多不常见的，里的人不擅长此，总把养得半死不活的。”裴英娘叹气，拍拍秋葵的肩膀，“那些儿以后就给你照料了。”

李令月眉弯弯，抚掌笑：“快彩！”

蓬莱依旧肃穆壮丽，东阁的院绿树红，生机盎然，车轻轻转动，清亮的一遍遍冲刷着纹理圆的太湖石，发温柔的哗哗声。

秋葵跪在芙蓉树下刨坑捉虫卵，看到裴英娘围着缸稀罕，以为她盼着碗莲早日开，拍着脯：“公主，有在，一定能把您的院打得漂漂亮亮的！”

昭善托着漆盘转了一圈，回来时漆盘里金光闪烁，宝气琳琅，玉佩、金钗、步摇、戒，还有几副七宝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