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地图，执失云渐不会是跑到原去了吧？

他没有去过剑南繁华的市镇城郭，一直在大山里打转，看到的都是险峻巍峨的山丛林，汹涌澎湃的河险滩。

“儿告退。”她回看一裴英娘，“英娘，狸还在凉亭呢，记得派人去接它。”

裴英娘看一执失云渐，谨慎地夹起一枚鱼片，送中，执失云渐这么沉稳可靠，他来的切鲙，应该能吃吧？

李治吩咐边的侍者，“跟着公主回去，让她慢些走，别摔

看到裴英娘为执失云渐解围，李治挑眉，笑了笑，：“也罢，方才辛苦大郎了，你先去东廊歇着，待会儿朕有话和你说。”

李令月频频走神，心不在焉，裴英娘只好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向执失云渐打听剑南的风土人情。

“喔？”李治神态放松，盘而坐，“朕也来听听，你这两年可有什么不寻常的经历？”

执失云渐垂眸，望着杯中晶莹碧绿的茶汤，一言不发。

裴英娘见状，岔开话：“阿父耽搁了好久，错过执失将军的切鲙了。”

执失云渐想了想，：“剑南山势陡峭，溪涧沟谷，茫茫大山，连绵千里。”

一盘晶莹玉、轻薄细的鱼片送到案前，李令月挑起一枚鱼片，蘸上芥末、芫荽和捣成泥的橙，滋味鲜甜，不带一丝腥气，和记忆中的一样味。

“令月也回去吧，今天你姑祖母来了。”

执失云渐仍然不开。

李治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嗤笑一声，“你这小……”

执失云渐本来就不是齿厉害的人，刚才她要他讲一讲剑南的地理风，基本上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别的话绝不多说。如果是秦岩或者其他人去了一趟剑南，还立下战功，被人问起在战场上的经历时，几天几夜都不完，他呢，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概括了，老实得近乎单调乏味。

他气不错，边噙着快的笑意。

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叹。

执失云渐正襟危坐，“白天凉，夜里幽凉。越往西边越冷，不到八月就大雪纷飞。”

这时李治缓步殿，笑看两人一，“在说什么呢？”

李令月直起，笑眯眯，“执失正和英娘描绘他在剑南的见闻。”

裴英娘又问他当地的气候如何。

狸猫也是薛绍送李令月的生辰礼之一。

李令月当即皱起脸，她大意了！看到窦绿珠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

执失云渐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犹如行云，似漫不经心，又像全神贯注，优雅而赏心悦目。

裴英娘心中暗暗，阿父这么兴，是不是阿兄的姬妾人选挑好了？

她满腹心事，丰腴鲜的切鲙也没法让她轻松起来。

李治要执失云渐主动开，有人所难。

宦者们簇拥着李治从回廊另一走后殿时，执失云渐已经洗净手，坐在廊檐下吃茶。

不等裴英娘回答，慌慌忙忙走了。

执失云渐应喏，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