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抖一张丝帕，抬手为裴英娘拭汗，两匹挨得很近，一抬手就够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拨转往回走。

他们显然轻车简行，后只带了五六个随从。

纵原野，何等快活！

他喜钻研书法，很少作画，其实他的画也画得很好。

枣红和黑同时撒开四蹄，飞也似的奔向原野。

李旦笑了一下，低亲她红柔的，齿缠。

还以为李治要等到去洛的时候才能把扇面画好。

快跑了一圈，妹俩慢慢停下来，毒辣的日晒着，都了一汗。

夜里一起睡，李令月抓着小十七讲薛绍的事，说她有多喜三表兄，以后非三表兄不嫁，说了一次又一次，小十七笑盈盈听她诉说少女怀心事，偶尔打趣几句。

裴英娘闻言，嫣然一笑，“好！”

李旦也下车了，薛绍下和裴英娘说笑两句，走到一旁去和李旦说话。

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吃樱桃冻酪，一起参加各宴会，一起偷偷溜到凉殿前殿看李治威慑大臣们……

她跨鞍上，接过仆从递来的鞭，清喝一声，奔驰。

她说的次数太多了，自己都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小十七却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宁愿自己冒风险，也要为她保住薛家。

裴英娘愣住了。

“阿姊来送我们了。”裴英娘笑着说，掀开车帘，半夏早就准备好脚凳，她踩着脚凳走下卷棚车，李令月之前说好会在城门外为他们送行。

小的时候，李令月很羡慕其他世家贵女可以和妹一起玩耍，后来阿娘带回小十七，她开心极了，妹妹不仅生得清秀可人，还乖巧懂事，乎乎的，从来不哭不闹，什么都听她这个的。

旁杨柳依依，彩蝶翩跹。陌上百齐放，远青山连绵，展望去，原野之上芳草萋萋，光透过云层洒下大片炽光束，拂面的风都是的。

李旦搀扶她上卷棚车，掀开车帘，虚揽着她的腰，等她坐定，跟着上车，“喜就自己留着。我帮你画几幅。”

语气淡淡的，分明是不兴了。

卷棚车慢慢驶长安，走了没一会儿，晃了几下，车队前面停了下来，杨知恩骑着掉，“郎君，娘，是公主府的人。”

不李令月什么，小十七从来不会嫌她烦，她什么妹妹都合。

裴英娘珠一转，心里偷笑，撒开扇，抱住李旦，“你的我更不能送人，你画的我全都自己留着，你只能给我画扇面。”

风声呼啸，呜呜着刮过耳畔，蹄踏过草丛，草枝叶四溅，声声犹如奔雷。

“不愧是阿父，多实在，每一张扇面都画得这么好！”裴英娘一把把折扇打开细细观赏，“我都舍不得送人了。”

李令月拨着缰绳，“英娘，你也上，咱们妹俩比比骑术。”

“英娘……”李令月长叹一声，“你真傻。”

李令月和薛绍并辔而行，夫妻二人都穿绯红袍，神采奕奕，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