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板着脸训斥四郎：“还小又怎么样？阿耶、阿娘是罪人，我们现在不是郡王、郡主了，只能任人宰割。你还这么气，万一叔父、婶母嫌你不懂事，把你送回长安，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娘赶去拉四郎，另一只手牵起三郎。

正厅里沫横飞，船员们一开始还正正经经讲自己的经历，什么鼻目的胡人，雪肤绿的大人，黑瘦的昆仑，矮小的侏儒，后来天行空，张嘴胡说一气，连三六臂的怪人、张开嘴有一座小岛那么大的鱼、会说话的神都有人见过。

娘连忙迎上前，“没睡，还没睡呢！刚吃完饭。”

娘心疼四郎没了母亲，把他抱怀里，伸手去够筷。

娘小声求情，“二娘，四郎还小……”

觉到裴英娘没有恶意，娘松气，带着几个孩退下。

四郎瘪瘪嘴，哇哇大哭。

二娘吃得很文雅，三郎和四郎是小郎君，不了那么多，一手抓樱桃毕罗，一手抓晶龙凤糕，胡吃海。

相王府的厨、厨娘们一并跟着到了洛，饭菜是他们的。刚到不久，来不及太致的东西，只煮了稻米饭、醴酪粥，炒了些时蔬小菜，焖了兔、鹿、鸭，蒸了各猪、菌菇、酱菜、樱桃、酥酪馅的馒，寒、双拌方破饼、红绫馅饼、醍醐饼是之前好的，不用重新炸。

她说着话，想起逝去的兄弟，也忍不住下两行清泪，怕人瞧见了看轻她，背着人偷偷掉泪珠。

啪嗒一声，二娘拍开娘的手，指着四郎，冷声说：“自己吃！”

回到寝殿，婢准备好了膳。

二娘气不打一来，昂着下冷笑，“别哭了，再哭也没人心疼。”

糟糟吃完饭，四郎委屈得不得了，拉着娘的手哭天抹泪，闹着要给他赔礼。娘搂着他劝解。

她亲看着兄长咽气，蓬莱的人对他们不上心，兄长明明只是偶风寒，最后拖拖拉拉，就这么没了。

屋里正着，忍冬笑走回廊，跨门槛，“娘那边可闹了，二娘、三郎、四郎都还没睡罢？”

娘圈泛红，事前，二娘生惯养的，手帕掉到地上绝不弯腰捡，荔枝剥好了送到她嘴边，闻到味不够香，一篮都让人提去扔了。这几个月却像是陡然长大好几岁，不仅变得会看别人的，还事事想得长远，昔日的小郡主，如今只能寄人篱下，可怜哟！

都要最好的，搜刮肚嘱咐了一堆事情，让婢带二娘、三郎、四郎回寝殿休息。

吃醴酪粥的时候，四郎嫌筷笨重，撒让娘喂他吃。

忍冬假装没看到四郎哭红的睛，笑着说，“那正好，娘请郎君、娘过去听新鲜好玩的故事。”

二娘不用她教，早站起，款款：“我们正闷得慌呢，婶母真好，什么都想着我们。”

娘看着二娘小大人似的，差落泪。

忍冬把二娘、三郎和四郎带内室，三人先向裴英娘行礼，动作很熟练，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