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把胖乎乎的薛崇胤扔到薛绍怀里，疾走如飞，“奉御怎么说？”

李令月艰难挤一丝笑容，“阿父。”

武承嗣抱拳：“姑母，几位阁老、左右威卫将军、五品以上职事官、宗室皇亲都到了。”

李令月闭一闭睛，泪潸然而下。

听到李令月来了，枕上的李治睁开睛，目光似浑浊，又似清明，脸庞瘦削，白发苍苍，这几年来发生了太多事，他上最后一神气也耗尽了。

武承嗣：“执失云渐领兵镇守玄武门。”

他柔和内敛，绝不会自己提要求，或许他是在防着她，怕她痛下杀手，所以绝不提洛的事。

凉殿的近侍等在门前，看到李令月便直抹泪，“公主，您总算来了。”

父最后一面，英娘恐怕一辈都难以释怀，阿父一定很想见他们……

婢、内侍们走来走去，行匆匆，不知谁在哭，可到都是压抑的哭泣声。

武太后圈发红，面平静，看到李令月过来，淡淡招呼一声，“令月，过来和你阿父说说话。”

近侍泪：“只在这两天了。”

李治抬起枯瘦的手，手背爬满青斑，掌心糙，费力碰李令月的脸，“好孩。”

如果执失云渐连这小忙都不帮，那她以后不必给对方留情面。

武太后，李显只知哭泣，她不能懈怠，觊觎皇位的人太多了，她必须好万全准备，“执失云渐在哪儿？命他速来见我。”

武太后嗯一声，满意地颔首，“派人快赶去洛，把相王和相王妃请回来，刻不容缓。”

刚刚为李显生下长的郭氏跪在殿外，魂不守舍。韦氏抱着啼哭不止的李裹儿，同样的心不在焉。

武太后和新君李显已经到了。

他不提，就

李令月走灯火通明的凉殿。

九郎快走了……临终之前，让他见一见儿女们，安安心心地合离开。

薛绍用神询问李令月。

夜稠，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再度纷纷扬扬落起雪籽，再过不久就要落雪，太池半湖残荷，岸边衰草连天。

武太后留父女两人单独说话，叫走李显，避让到外间屏风后面。

奉御们满大汗，跪坐在屏风外商讨药方，明知李治已经油尽灯枯，他们还是绞尽脑寻找对症的药方，期盼一剂药下去，能把命悬一线的李治拉回来。

中不止一玄武门，城北的玄武门是攻蓬莱的一关卡，禁军屯守所在地，只要守住玄武门，谁也翻不什么。

李显守在病榻前淌泪。

她掀开车帘，叫来骑跟着卷棚车的使女昭善，小声吩咐了几句，示意护卫把可以犯夜里坊的腰牌给她。

李令月冷笑：“我让昭善去安国公府求见执失云渐，要求他把我们的人放城去，他会帮忙的。”

昭善接过腰牌，连连，拨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