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失来过了？”他问。

裴英娘为李旦解开指间缠的绷带，心疼：“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劳，捍卫江山社稷，我以祖先之名立誓，既选择忠心于相王，就不会三心两意。”执失云渐收回目光，一字字。

郭文泰和他禀报过，来梁山的路上他

他喜战场，血激昂的同时，不会狂躁暴，沉迷杀戮，能镇定地面对千军万而毫不变，是天生的武人。

炭火烧得毕剥响，内室洋洋的，连空气都香甜。

李旦低看着她，漆黑眸比外边池里的池还清澈。

“过了。”桐在一旁答，看到李旦皱起的眉，福至心灵，连忙改，“昨天过了，今天还没……”

料理完事情，李旦带着几个亲信，赶往梁山。

她举起茶盅，“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了结，将军以后不必瞻前顾后，郎君并非心狭窄之人。我祝将军得偿所愿，立不世功勋。”

晴了两天之后，又开始落雪。

李旦笑了一下，盘坐下，顺手把她拉到怀里坐着。

其他的，从没有得到过，也谈不上失去。

生前睥睨草原，死后革裹尸，是他最大的追求。

看他满狼狈，她皱起眉，为他解下披风，“坐到火盆边。”

他并非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男人都有野心，有的人想立于万人之上，有的人想搜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有的人好，有的人追求名声。

“去取药膏来。”裴英娘吩咐。

雪落得不大，他骑上山，不及梳洗，直接去正院，肩披零星雪踏内室，气一烘，雪化成珠，他上漉漉的。

以茶代酒，他们相视一笑，饮尽杯中残茶。

李旦倚着凭几，看她托着自己的手帮自己上药，心里觉得很安稳。

执失云渐勾起角笑了笑，同样举起茶盅。

走之前他和其他人使了个，使女们无声退下。

裴英娘歪在火炉床里烤火，看到他，双瞳闪闪发亮，站起迎上前，“阿兄回来了。”

裴英娘怕他和李旦之间隔阂太，故而说开一切。她言辞恳切，为李旦开解他，消除他的疑惑，让他可以没有顾虑，继续效忠李旦。

然而，羡慕和惆怅只是短短一瞬。

“将军不需要担忧日后的前程。”裴英娘说，“从前郎君拒绝你，现在郎君防备你……都和将军本人无关，他只是不想让我牵涉其中而已。将军非池中之，迟早能大展抱负。”

※

她想他坐下，奈何不够，只能踮起脚，双手拍他的肩，像是想把他拍矮一，“阿兄，快坐下。”

她哎呀一声，捧起李旦的手看，十指包扎起来了，犹如十胖乎乎的笋，“过药了吗？”

她对李旦真好，好得让他心一疼。

桐答应一声，飞快取来一只鎏金卷草纹小钵，双手捧着给裴英娘，然后悄悄退去。

声滴答，屋瓦上的积雪化成一波淌而下，溅起朦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