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循虽然冒傻气，但也没那么傻，刚才太孙让她坐，她是挨着太孙坐下的，太孙握着她的手轻轻地一拉，她就扑了太孙怀里，整张脸都埋了太孙的前。徐循知太孙和她……那什么的时候，这些人是不退去的，可现在她好希望她们能暂时先去一阵，起码没人在一边，也许她还能好受，不那么张。

徐循就在太孙侧坐下来，又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太孙看了直发笑，“我究竟长得有多可怕，我是老鹰吗？把你这个小仔吓得都抖抖索索的了。”

徐循壮着胆说，“一回过来，有生疏……这一回生两回熟嘛，下次就不怕了……”

太孙被她说得一愣，过了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连屋角落里站着的几个女，都忍不住在微微地笑。太孙笑完了，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说，“真是个傻孩，这话都让人没法回了。”

可能是刚才看到太孙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她这会倒是不张了，太孙反而有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你不懂，趴着比较有意思……再说，这两只都是过冬的老蟋蟀了，不接地气，斗不起来。斗过冬蟋蟀，也是有讲究的，千万不能喊叫的，过冬了的虫，那都是风烛残年了，声音一大，不留神能给吓死。”

太孙被她说得笑起来。“说你胆大，你又和仔儿似的，说你胆小，你又能说的。”

徐循赶快记下来，她觉得这会自己应该说机灵的话，比如说‘殿下喜，我以后天天穿给殿下看’云云，但又有觉得麻，想了想，就回话说。“这都是教嬷嬷给打扮的，您喜，她该兴了。”

好在他也只是把两个竹筒小心翼翼地回去放好罢了，太孙稍微一挥手，这些中人就都站起来，鱼贯退了屋。他自己本来盘膝坐在地上呢，也要爬起，估计是跪久了麻，一下还没起来，徐循连忙上去扶了一把，说，“您怎么不在炕上斗呢。这就用不着趴着了么……”

徐循浑一下就和被雷劈了一样，有说不的酥麻从太孙的手一直传到了她的发儿里，好像连发都能给电直了似的。她以前也不是没和别人牵过手，但太孙的手……不知怎么说，觉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她的手指都有麻麻痛痛的，好像忽然间就了起来似的。徐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就得很快，孙嬷嬷、赵嬷嬷教导她的那些课程，仿佛长着翅膀似的，都从她心底给飞走了——可又好像一本书，在她脑海里一页一页地翻着，每一幕都是那么的生动，就是——就是她不知该怎么在太孙上翻开第一页。

她其实也好奇何仙仙回过来的表现，不过这事当然不可能去问。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徐循几，神态有几分欣赏，“嗯，这么打扮好，你人瘦，看起来就像是一株杨柳树，淡淡的，绿绿的，一摇一摆，很雅致。”

他拍了拍，在炕边坐了，拿起茶呷了一——现在看起来，又像是那个沉稳的皇太孙了。徐循站在当地，慢慢地有手足无措起来，太孙看了她一，说，“你也坐嘛。”

说着，又掀开一旁的棉布包袱，徐循见里排了二十多只竹筒，不免吓了一：这要都斗上一遍，斗完了太孙也就该安歇了。哪还有她什么事啊？

“嗯……”

不如了，也就是勉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