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人说，“才刚到，东西还没送呢。就是皇上上回去看王娘娘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王娘娘说，‘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皇爷爷说，‘等开了单，让张氏送到永华，你们先挑吧’。”

“都是虚闹。”张才人也叹了气，“争一气罢了。姑姑也不是怪王娘娘抢喝汤，就是觉得皇爷这样，倒显得她不懂事一般。后有了好东西，姑姑避嫌不先挑，余下的，品级还不是先送到永华……”

张才人就是张娘娘的内侄女，这事肯定都是听说了的，她摇了摇，也是叹了气，“其实，这都是细枝末节了，这几天娘娘心里不兴，主要还是因为，三宝太监从西洋带回来的贡了，皇上发话，珠宝饰，让王娘娘先挑。”

李才人才要说话，看了徐循的表情，便说，“上回三宝太监大人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西洋可是好地方。那些名贵的香料和宝石，都是从西洋带回来的。三宝大人只怕也是才回来没几天吧——”

徐循听得目眩神迷——在她来说，刘婕妤这样当红得的妃嫔，已算是很厉害了。可没想到，张才人和李才人说起来，好像压就没把她当回事似的。反而是久病在床的王娘娘，还有似乎没见多得的韩娘娘，更受她们的看重。

三宝太监回国那是大事，徐循还没的时候，就听说过三宝太监下西洋的事，她父亲还买过三宝太监从西洋带回来的海螺给她们妹玩呢。虽然那多半就是假托了一个名，但可想而知，难得使一次，肯定得带好东西回来。不过，她并不知三宝太监已经又使西洋了，听了张才人这么说，才晓得人家早都又使了，而且听意思，这一次肯定也是满载而归。

她在人前很是温婉贤淑，私下倒是满开玩笑的，张才人听了，也微微地笑起来，倒是徐循红了脸，，“李娘娘又打趣我。”

张才人说了几句，忽然想到她，还扭脸提，“丽贡女，都浅，毕竟是外藩女，没受过我们上国的教化。喜争风吃醋不说，还财货。所以……和汉王也一直都比较亲近，这一阵，刘婕妤听说老往永华请安——王娘娘都病成什么样了，起不来床了都，怕也不会这些事。你就晓得这些贡女们，心里都向着谁了。”

能这么绘声绘，连皇爷的话都复述来，那肯定又是不知哪个人私底下传话了。李才人啧了一声，微微摇了摇，见徐循还是懵懵懂懂的，便，“王娘娘没得病之前，是要比张娘娘更得一些，现下得了病，更惹人怜也是理所当然。就是张娘娘，多年来理内务多么辛苦，心里肯定是不大得劲了。刘婕妤浅，还当王娘娘的面就是她的面，忙不迭也要去卖，被打回来那也是自找。唉，说来，当年王娘娘让韩娘娘住永华，也算是用心远，若不然，皇爷也未必能想得起她。”

徐循连忙，唯唯地应了下来。李才人看在里，就笑着说，“小循你告诉我，在里见了

李才人的嘴角，翘得更了，中却，“什么牌名上的人，你也娘娘、娘娘地叫。还不快坐吧。”

三个妃嫔就坐在一块儿，默默地拣了一阵佛豆。李才人这才打开了话匣，“都听说了吧，刘婕妤这几天，又在张娘娘那里了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