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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的就是喊个狐人过来在那人鼻子下狂甩毛尾巴,但彦卿断不可能对景元做这等事。他托腮观察了一会儿,景元喝了茶,就抱臂靠在椅背上,头垂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醒是睡。
彦卿轻轻叫了几句“将军”,景元没应他,彦卿又大了点声音,喊景元“师父”,还是没回应。
彦卿心中一动,轻轻叫道:“老爷。”
——这词是用来称呼当家人的,下人叫得,但伴侣也叫得。彦卿小时候不懂事,白日里照顾他的看护工人这么叫,他也傻愣愣跟着这样叫,待到大了点,知道景元是罗浮将军后,彦卿就不这么叫景元了。
景元还是不应。
门房里死一般的沉寂。
景元的头越垂越低。
一阵穿堂风刮来,吹得彦卿寒毛都立起来了,他心里忽然又生了另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小时候听说,人会醉死过去,也是仲秋时节,那人在家宴上喝多了,被侄子背回房里,第二日清晨家人叫他不起,进屋一看,才发现尸身都僵了。
他急忙跳起来,伸出食中二指,试探景元鼻息,又将衣领解开,去摸他颈侧脉搏。温热的皮肤下,景元的心脏缓慢有力地搏动着。
彦卿长舒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同时意识到:将军是真的醉到睡着了。他这一番折腾,景元全程像只很听话的大号玩具一般任他摆弄。
他还是有些担心:垂着头睡觉、多容易上不来气啊!彦卿按着景元的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向下滑了一截,又帮他把头摆成仰视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这姿势是难受了点,但至少没窒息的风险,彦卿很满意,坐了回去。
景元像是故意作弄他。彦卿屁股刚沾板凳,景元忽然呻吟道:“……彦卿。”
“哎,我在这儿呢。”彦卿听出景元还醉得很,连舌头都还大着,想来是稍稍醒了酒、胡言乱语,便哄小孩一样地应了。景元也确实像小孩一样,和他玩接话游戏,反复喊他名字,彦卿没办法,只能一一应了,又伸出手让景元握着,省得将军一直闹他。
片刻后,府里值夜侍卫终于来了。借着月色,彦卿看出那人裤子都没掖好,头发也是胡乱梳的,一看就是睡了一半被叫起来了,他看了眼那人挂在腰间的名牌,暗暗记下——回头得狠狠向将军告状。
侍卫和他一人一边,将景元架回房里,放在床上,彦卿看那侍卫连打哈欠,又有些于心不忍,正好他想和将军独处,索性将那人遣走:“行了,将军由我来照顾,你回去休息吧。”
彦卿关了房门,帮景元脱了鞋袜,又抱他坐起来脱上衣。景元确实醒了,安静地配合彦卿的动作举高双臂,又直起身体方便他脱裤子。
彦卿有些不敢看景元的身体,只得盯着床头柜看,问:“我帮您擦擦身子?”
他等了一会儿,没回应,转头一看,景元自己脱光了上衣,只留一条中裤,躺在簟上,已经睡着了。
彦卿眼睛不住往景元身上瞟,将军经年累月锻炼出的饱满胸肌实在太漂亮了,在暖色的灯光下看起来简直像是画一般,随着景元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但他内心又几乎想咆哮:将军您都喝醉了怎么还要耍我玩呢——!
这夜,彦卿在景元房里睡下。因为担心景元睡梦中难受,彦卿每听见打更声便醒来察看状况,断断续续的、睡了又醒,对于习惯了军旅生活的人来说倒不算什么难事。五更鼓角声熄了后,彦卿也有点撑不住了,大着胆子将景元的胳膊拖过来些许,枕在男人肩膀上睡了。
没睡一会儿,彦卿又被吵醒了,这次是景元醒了,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下床。彦卿脑门疼得不行,想来是之前喝的酒上头了,但景元去沐浴了,淅淅沥沥的有水声传来,彦卿只得努力爬起身。到得浴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将军,我进去帮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