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旁观着奈布的表现，棕色的头发紧紧贴着皮肤，水珠挂在他的下颚，身体的轮廓包裹在浸透的衬衫下，胸腔起伏不断，喉结上下滚动。整个人都因为受惊和寒冷而颤动着。

克雷伯格沉默的估算着他的身体状况。等到奈布的寒颤微弱下去，分出神去看岸边的克雷伯格，两人双目对视的瞬间，奈布看懂了克雷伯格漠然的眼神——“别.....唔！”

克雷伯格漂亮又骨感的手抓住奈布的头发，再一次把他压进了水里。在他既定的计划里，一切都要按部就班的进行，不接受认输、不存在妥协、更没有怜悯。

这种方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从心理上一次次紧逼着人的防线。他还会放我上去吗？这是最后一次吗？窒息的体验太煎熬了，再也，再也不想经历窒息，停下来，无论让我做什么。克雷伯格绝对是个熟手，他不仅能在医学上了解人的身体反应，也能从精神上引导人的状态。等到这绝望的刑罚结束，奈布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还是克雷伯格提着他的领子，把人从蓄水池直接拽到地面。

奈布蜷缩起来，克雷伯格在他眼前重影不断。因水冷和缺氧，他无法抑制唇齿颤抖的幅度，但仍然固执且努力同晕眩的争夺着身体的主权，用断断续续又尤其认真声音的对着重影说，“我不会，配合你的实验。”

到底不能拿对付普通人的经验对付推理先生。克雷伯格暗叹，看着奈布发青的脸色，脑内思索着达到目的的其他对策，手背却已经贴在了推理冰凉的皮肤上。真让人怜惜啊......温热的手停留在侦探的侧颈，奈布的皮肤竟然因为渴求热源与温暖下意识向施暴者靠近。那完全是生理的本能，不带任何示弱或情感的色彩，克雷伯格心中很清楚。他的脑内闪过不同的成品试剂，什么样的毒素最能撬开这张嘴，什么样的疼痛最能打碎他的骄傲和坚持？在快速的思考中，克雷伯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何必呢，侦探应该更懂得圆滑才对吧？这时候的固执毫无意义啊......”

推理闭着眼睛，侧卧于地，神态不为所动。克雷伯格看着心里便生出一股烦躁。真是麻烦，3号僧帽毒素提取原液给他来一支的话，还能继续这么嘴硬吗？9号针剂会有针扎般的痛感；16号针剂可以让人痛到失去行动能力；催眠的药剂也有准备，对付这种人的办法多的是，不是吗？

“我送走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你想知道吗？”克雷伯格说完，紧紧盯着奈布的表情，他注意到奈布的睫毛闪了闪，才继续说，“那就配合一点。”

奈布蜷缩起手指，约摸过了有半分钟复又放开。克雷伯格问，“改良后的8号试剂怎么样？”

“......”

“......就像你描述的那样。”片刻的安静后，奈布给出了他的答案。

克雷伯格满意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么药效发作之前呢？你要如实告诉我，这不仅关系到药剂的效果，也能方便我准确把握你的身体状态和承受能力。明白么？”

何必这么假惺惺呢。奈布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非常强烈的灼烧感，血液像是烧了起来，身体内部如同浇灌了开水。”

“不要抵触我，推理先生。我的目的只在于得到研究结果，和你没有根本矛盾，我并不以折磨你为乐趣。”克雷伯格拿来实验笔记开始记录起来，空闲之余对奈布说道，“就算有什么不愉快，那也只是我和音乐之间小小的障碍。我会不遗余力的解决这些障碍，希望您能理解。唔，看上去僧帽毒素的配比太多了，很疼吧。”

02

“先是......麻，痛感......啊，附着在皮肤表面。呜，”奈布靠在墙壁上双拳紧握，本就浑身湿透，现下里又出了一层冷汗，两支针管散落在他的身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时断时续的表达，“啊哈...然后，然后，头非常疼，好疼......有幻听出现。”

克雷伯格的笔在草纸上快速记录着，收集完最后的实验结果，今天的测试才算完成。他把纸笔都放到桌上，取了一条毛巾来，让奈布靠在自己身上为他擦拭起来。毛巾轻柔的抚弄着发顶，克雷伯格身上的暖意传导过来，奈布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他实在太累又太冷，此刻任由克雷伯格随便做什么，都没有精力关心。